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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他頂多冷眼以對,今日的眼神中卻多了兩分說不明的意味。像是幸災樂禍,又像是暗自得意。
更怪的事情,當辛夷對上付心良的目光後。他又會刻意將頭轉過去,彷彿從未關注她一樣。
迥異於平日的行為,讓辛夷留了個心眼兒。
兩日沒見,夫子氣色大好,看來老友來訪確實讓他心情愉快。
人到暮年,能有一兩知己把酒言歡,也算人間幸事。
興許老友多年未見,夫子言談間感慨頗多,竟難得有興致給學子們講起了年輕時的事兒。
學堂中年紀最大不過二十歲,聽夫子講起當年來。各個神色嚮往。
男兒要麼征戰天下,意氣風發,要麼封侯拜相博取功名。
或者像夫子這樣,留下清名,桃李滿天下。將來在史書上也能記一筆。
少年人最容易義氣騰發,連辛夷聽著夫子的講述,眼前勾勒出無數畫面。
筆下風流,人前抖擻,糞土萬戶侯,在權勢面前傲骨錚錚。
這樣的人生,是所有心懷大志的書生所渴望的。
辛夷稍微引申了下。若有朝一日,她能富甲天下,一定先修個女子學堂,接著再買盡漢陽花,留下佳話。
旁人提起她來,定要讚一聲女中豪傑。這樣的感覺不要太爽。
也許是楊夫子實在高興,看大家神往之色,難得問起了題外話:“堂下弟子,誰能來談談到底為何而讀書?”
一時間學堂鴉雀無聲,這個話題太重。這些年輕人不知從何作態。
窗外樹影搖曳,柔和的陽光灑在窗柩上,夫子眼中滿是期待。
鄭直環顧四周,見無人應答,率先站起來回答:“夫子,學生愚鈍,讀書不求聞達天下。按照爹爹的話講,將來若是接手了他的生意,至少不會跟他一樣,被人笑滿身銅臭味兒。”
他直白的話,惹得眾人大笑,夫子點點頭讚道:“如是,也當不錯,儒商亦有道。”
夫子並沒對鄭直進行苛求,大家也跟著放鬆了。
付心良本打算今日拆穿辛朝,但夫子正在興頭上,壞了他的興致卻不美。
聽到為何而讀書的問題時,他本想第一個回答驚豔全場,不料被鄭直這呆子搶了先,心頭鬱悶。
害怕連第二都被人搶去,他忽生站起,響亮說:“學而優則仕,學生以為然也。又云,學得文武藝,貨在帝王家。良雖不才,願潛心就學,將來成為國之棟樑。”
付心良說的鏗鏘有力,陰鬱的面孔透出興奮的光芒,瞳孔中的閃耀,彷彿他此刻已然居於朝廷之上。
夫子歷經過官場,其中黑暗自然比學子要清楚,見付心良如此,慨嘆到:“長江後浪推前浪,勤勉向學,終有成日。”
其中意味並不分明,付心良以為是誇他,驕傲的坐了回去。
第一名和倒數第一都說過了,接下來大家紛紛暢所欲言。
鄭直不停拿胳膊肘撞辛夷,讓她講話,辛夷無奈只得站起身來。
眾人目光齊齊聚向了她,自打進了學堂,這個身量不足的少年,屢屢帶給他們驚奇之言,不知今日又會如何。
“呃。”面對夫子期許的目光,辛夷停頓了一下,借用了古人舊話,“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學生無鴻途之志,但求心安。”
“善矣。”夫子輕捋鬍鬚,只說了兩字,接下來卻問,“林然,你又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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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十點,撓牆,今天書評區好寂寞,沉默的讀者冒個泡?
第一二九章 前狼後虎太為難
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這句話著實驚豔了夫子,讓他的思緒飄向更遠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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