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勉瞭然的點點頭,內宅之中,婦人所盼的也就一個子嗣而已。
行醫多年。他見過為求子來回奔波求藥的貴婦,也見過因為生了女兒鬱鬱寡歡的妾侍。
這深宅大院,說到底,女人的低位還是要靠那張肚皮。
自打國公夫人診出身孕之後,一直是東方勉前來問診。英國公府上的事兒,他道聽途說也瞭解一二。
現任國公夫人只是續絃,孃家姓段閨名錦華,與英國公相敬如賓,反常於老夫少妻的如膠似漆。
只是東方勉長年行走於內院之中,早過了好奇的年紀,對此並不留心。
他一邊開著藥方。一邊回答:“夫人不必憂心,以老夫多年經驗,這一胎定是公子。這是安胎藥,夫人記得按時服用。”
寫完藥方後,東方勉起身告辭。
水晶簾微動,目送著大夫離開後。段錦華摩挲著手上扳指,眸光流轉。
窗外紫燕呢喃,一對燕兒上下盤旋,恩愛無雙。
段錦華揮退下人,一個人側臥在床榻上。望著繡著山水的屏風出神。
柳元景,呵呵,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那個小子已經意外身亡了。
她舉起左手,修長的指甲塗著丹寇,美麗的硃紅色在陽光下閃耀著。
誰也看出這雙精緻華美的手上,即將染上血腥,還是一個身份尊貴人的鮮血。
她搖搖頭,似是自言自語的輕聲喟嘆:“千不該萬不該,你若不是世子,我還想留你一條性命,畢竟你也是候爺的孩子。”
段錦華拉起薄毯,蓋在身上,閉起了眼睛。
她可不是狠心的人,請了絕塵門出手,還悲天憫懷的叮囑不要妄造殺孽。
希望,絕塵門千萬別讓她失望,那麼多銀子砸下去,閻王見了也該開眼了。
柳雲逸推開房門,剛走到屏風後面,便看到正在榻上休息的段錦華,他猶豫了下,放輕腳步打算出去。
“老爺。”
帶著睡意的聲音從背後響起,柳雲逸站定,轉過身去嗯了一聲。
冷淡的模樣,讓段錦華神色一黯,她伸手撐著矮榻想起身,柳雲逸擺手道:“你繼續睡吧,我過來看看,這就離開。”
兩人自打成親之後,一直分居,段錦華胸中委屈無處可道。
她生產在即,夫君卻還是不冷不熱,讓她滿心的歡喜慢慢掏空。
當初家裡要讓她嫁到英國公府做續絃,段錦華以為她的後半生要陪一個糟老頭子度過,即使是一個威名遠揚的老頭子,她也不想嫁。
孰料,洞房花燭夜,蓋頭被挑開後,眼前男子身材偉岸容貌英俊,渾身散發著成熟男人的魅力,瞬間便征服了她。
她本以為憑藉自己的花容月貌,拿下柳雲逸的心很簡單,男女之間不就是**。她年輕貌美,他英武過人,兩人實屬天作之合。
然而沒過多久,段錦華就發現,柳雲逸一月有大半時間,要獨宿在容雪院,到她院中過夜寥寥無幾。
自進府後,段錦華便上下打點,派手下丫頭打聽著前夫人的事兒。
她曾猜測興許柳雲逸生性涼薄,孰料,他跟亡妻之間琴瑟相和,共居於容雪院,感情十分深厚。
嫉妒瘋狂在段錦華心中瘋狂滋長,薛玉娘何德何能,憑什麼人都死了還要佔據國公爺的心。
更讓段錦華難堪的是,國公爺對於薛玉娘留下的一子一女,寵愛有加,一顆心掰成了兩半,全給了這倆孩子。
她懷有身孕,也不見國公爺有多緊張,柳輕輕那小丫頭得個風寒,他便日夜不休的守在身邊。
只有除掉柳元景,她才有機會,一點點取代薛玉孃的位置,將柳雲逸一顆心全部拉攏過來。
“老爺,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