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達官顯貴,還是貧民子弟,首先要取得舉薦資格,接著才能參加入學測試。
而這些舉薦資格,卻是交給了世間大儒,或者書畫有成的大家。
沒有清名在外,想推薦人亦是難事。
白露書院有一點值得稱道,從不向達官貴人低頭。
這也是朝廷所默許的,近年來黨派之爭愈演愈烈。朝廷一干事物,常因幾派爭鬥,拖延不休。
若是連學堂淨地都被染指的話,對於朝廷來說並非好事。
辛夷一陣恍惚,回憶著前世的事兒,以楊夫子的超然品行,擁有舉薦資格不足為奇。
她頗覺好笑,看著死咬林然不放的付心良。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因為舉薦資格,所以無論如何都要將林然拖下水麼。
簾外雨潺潺,秋意闌珊。
辛夷望著林然始終如一的藍色長衫,未出口的抱歉,讓她紅了眼圈。
她上前一步。不知多少次朝夫子行禮:“小女所犯之錯,願一人承擔。夫子,辛夷相信,您能公正的選出。真正適合去白露書院的人選。”
鄭直剛從白露書院的震驚中回過神兒來,跟著求情到:“夫子,你怎麼罰我們都行,抄書打手心站牆角,但是林然如果失去了爭取的資格實在太遺憾了。”
進學堂之前之前,朱文便知楊夫子有舉薦人選進入白露書院的資格。
他本意是爭上一爭,但遇到林然後,他才發現自己引以為傲的天賦,與他相比根本是小巫見大巫。
進書院的資格,非林然莫屬。
他用極其恭敬的語氣。向夫子進言:“願夫子,賞罰分明,公平處置。”
三人又是苦肉計還是高帽子的接連扔出,楊夫子氣極反笑,問到:“我還沒老糊塗。你們便覺得我會因小怨,將白露書院篩選學子的大事兒耽擱了?”
“弟子不敢。”
林然、辛夷、鄭直、朱文,齊齊回答。
事態超出了控制,付心良不可置信的望著夫子,手指在袖子中握成拳狀。
不該是這樣的,夫子不是該討厭林然麼,為什麼會這樣。
強烈的嫉妒。使得付心良追問:“夫子,林然他們這是欺師之罪,您就打算這樣放過他們麼?”
他的話說得極其嚴厲,竟似在指責楊夫子一樣。
楊如石脾氣雖好,被手下弟子如此指責,臉色驀然沉下:“你打算替為師處置林然麼?”
付心良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說:“弟子不敢。”
林然沒開口,無論付心良怎麼說,他都沒與其爭辯。
他這般淡定,讓夫子對他好感上升。
在所有學子中,他最欣賞的莫過於林然了。天賦極高又不驕不躁。
這個弟子唯一的缺點,應該是太過看重感情了。
只是以林然的年紀,淡漠了七情六慾,又有何樂趣。
出了茶舍,辛夷再次陷入緊張。
雨點打在傘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四人並肩走著全都無話。
離別的傷感,被雨聲渲染的格外強烈。
辛夷心中混雜著歉意和不捨,對三人說:“一直都隱瞞著自己的身份,如今造成這樣的局面真的很抱歉。謝謝你們沒有怪我,還在夫子面前替我求情。”
鄭直想像從前一樣拍辛夷肩膀,想起她是女子,伸到一半收回了手,爽朗笑到:“這是什麼話,交朋友難道規定了,只能認識男人?況且——”鄭直賊笑一聲,“就你這小身板兒,也沒一處像女人啊。”
被人攻擊身材,辛夷呶嘴,嗔了他一眼,露出女兒神態。
朱文在一旁搓了搓胳膊說:“你還是正常點兒,別跟女人似的,讓人起一身雞皮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