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的元景,簡直比他更像嫡子了。
可氣的是,本來少言寡語的表弟,因為心中內疚,話變的更少。
他可不想要一個悶葫蘆表弟,還是儘快讓父子二人把話談開吧。當然,薛城也曾幸災樂禍的想,若是姑父能夠來點兒家法就好了。
總不能他這個從犯,受苦連連,表弟這個主犯反而“逍遙法外”。
柳元景默默跟在父親身後,柳雲逸分明看到,卻只當不知,一路往亡妻院中走去。
自從護送亡妻靈柩回鄉後,柳雲逸就沒再來過這個地方。
走進熟悉又陌生的庭院,院中喬木,生的比以前更繁茂,其餘各局似是從未改變。
柳雲逸沒急著休息,反而先來了妻子未出閣前的書房,柳元景一路跟了進去。
這是他頭一次來到孃親的書房,胸中忽然漫進來極重的酸澀感。
看著房屋中的陳設,他眼前又浮現出孃親的模樣來。
軒窗下放著一張花梨木的書桌,案上堆著一摞書籍,沒有半點兒灰塵,好像主人前一刻還在伏案苦讀一般。
薛玉娘酷愛詩書,桌上單是各色硯臺便有數方,又兼著一個筆架兩個筆筒,果真是筆海如林。
柳雲逸手指沿著桌案摩挲,身子一下子矮了許多。
音容笑貌應猶在,兩人之間卻是生死兩茫茫。
桌角擺著高腰汝窯瓷瓶,裡面插著白菊,柳元景看著父親的舉態,鼻子有些酸澀。
“父親,孩兒錯了。孩兒,對不起您和孃親的教誨。”
嗓中苦澀似乎要衝出來,柳元景努力壓抑著胸腔中的悲傷。
柳雲逸背對著他,望著牆上的《煙雨圖》,喉嚨中擠出怪異的笑聲顫抖著說:“當年,你娘最喜歡向我炫耀,她書房之中懸掛著一副意境極美的畫,可惜我無緣得見。”
“爹,您別傷心了,娘一直在看著我們。”
柳元景不知如何安慰父親,只能徒勞的勸說著。
偌大的煙雨圖在視線中,漸漸變得模糊,柳雲逸上前一步,伸手拂過畫卷,慘然道:“玉娘,我早就看到了這幅畫,你知道麼。你現在一定恨著我娶了新婦,也罷,將來百年之後,我慢慢向你請罪。”
他喃喃說著,一個鐵血的漢子,紅了眼眶。
觸景生情,柳元景心裡好像有什麼在抓著,讓他喘不過氣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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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一章 女人心思你別猜
時間會讓淡化傷痛,卻無法抹去傷殘存的痕跡。
薛玉娘在柳雲逸心中是永遠的傷疤,柳元景同樣無法忘記孃親。
這一刻,看著陷入哀傷中的父親,柳元景忽然能諒解他續絃一事。父親並不像他想的那樣,娶了新人忘舊人,他心裡最愛的人仍然是孃親。
父子之間的隔閡,無形中消散著。
不止是柳元景從軍一事,更早的誤會,也在消除中。
柳雲逸的滿腔怒火,在懷緬愛妻的悵惘中,慢慢散去。
元景是他和玉孃的長子,玉娘走了,這個孩子只剩下他這個爹爹。若是連他也不疼元景,玉娘在天上該有多心痛。
或許是他想差了,尋常勳貴之家,若是子弟能文善舞,說出去絕對是佳話。
元景自幼聰敏過人,讀書識字或是習武都先人一步。有這樣的兒子,他本該驕傲才對。
當初元景還沒出生時,愛妻常擔憂若生個不成器的兒子,該如何是好。
多年過去了,長子英武過人,妻子在九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