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了。
撿起身旁剪好的乾淨布條,辛夷用牙齒咬著另一端,用左手往右胳膊上一圈圈的勒著,弄到最後滿頭大汗。
將布條打上結後,辛夷褪下袖子,將它遮住。
她身上穿臭的衣服,直接扔掉了,衣服上全是洗不掉的草木汁液,還被樹枝掛出許多破洞,修補都無從下手。
王氏扔衣服時很心疼,在她看來布都是花錢買的,把衣服穿成這樣太作孽了。
看著王氏甩著臉色拿出玉荷的舊衣裳扔到床上,辛夷沒吭聲,默默用不靈便的胳膊把衣服給換上。
那一百兩銀票,她偷偷壓到了床底下鋪的稻草中,打算過兩天再換個安全的地方。
這可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錢,無論如何都不能丟了,或者被人拿走。
在清流鎮,一百兩銀子,足夠她買一棟宅子。吃穿個幾年。
辛夷籌劃了這麼久,腦中已經有了離開辛家的計劃雛形。
只可恨,計劃跟不上變化,山神廟這出事兒。外加胳膊上的傷,讓她又要等一陣兒了。
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辛夷試著活動下受傷胳膊處的關節,自我安慰。
受這麼點兒小傷,能換來一百兩銀子,她算是賺大發了。
畢竟,就算辛夷之前計劃再周全,她需要的銀子沒攢夠,還是沒辦法離開辛家自立門戶。
吱一聲。門開了,亮光照進屋中。
小憐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床頭的辛夷,她走過去緊挨著辛夷坐下,摸著她腦袋說:“怎麼起的這麼早。胳膊怎麼樣了?屋裡咋一股藥味兒。”
辛夷咯噔一下,她倒是忘記解釋金瘡藥的來歷了,情急之下只好說:“興許是你聞差了,我剛才用布把胳膊纏了起來,沒大礙。”
空氣中的藥味並不重,小憐也沒再糾結這個話題,她嗔怪道:“你怎麼不等我來幫你包紮。自個兒弄多麻煩,揹著手。”
“嘿嘿,反正都弄好了。”
隔了一會兒,小憐猶猶豫豫,表情吞吐,似乎有話想說。又說不出口。
辛夷不習慣這樣的氣氛,主動問到:“還有什麼事兒麼?”
“三丫,上次大哥一個人回來時,腿都嚇軟了,他一個大男人哭的稀里嘩啦的。你……你也別往心裡去。畢竟他是咱們的大哥。”
提到長平,辛夷沉默了,隔了會兒,她抬頭明眸一笑說:“你多想了,我沒怪大哥,昨天只是太累了,不想說話。”
談起這個話題,小憐臉色也不是那麼自然。大哥和三妹兩人一起上山,結果出了事兒,他撇下三丫一個人回來了。
別說是一家人,就算親戚路人,也會寒了心。
她想勸辛夷別往心裡去,看著她瘦巴的樣子,又心疼的說不出口。
昨天在王氏的盤問下,辛夷交待了這兩天的去向。她只說當天遠遠的看著一群人在打架,又是砍還是殺的,心裡害怕就往山上跑。
慌亂間跑岔了路,又害怕碰到壞人,就硬生生在山洞裡躲了兩天。
鞋子跑壞了,衣服也是逃命時掛壞的。
這套說辭,辛夷準備了很久,說的極順溜,沒什麼明顯漏洞,也沒引起懷疑來。
王氏他們也就相信了辛夷在山上躲避的事兒,反而責怪她主意太正,瞅著沒危險時就該回來,平白讓家人擔心。
這當口兒,所有人一起忘了,他們之前害怕山上有流匪,一家子人不敢登山的事兒。
辛夷對此嗤之以鼻,長平十四五歲遇到這事兒,還嚇得六神無主。
怪她一個**歲的孩子,遇到殺人的事兒,不知道及早回家,這也真是新鮮了。
她啊,做什麼都是錯,不做還是錯。
“大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