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不曾回神。
陸充容宮裝旖旎,妝容華麗,手搭在一個白淨面孔小公公腕上,由高向下俯視著江採玉——昔日不可一世的皇后娘娘。
她環顧四周,唇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似是十分滿意看到的一切。
尤其當看到江採玉衣衫不整,手裡捧著一隻看不出形狀的東西,滿頭白髮傻愣愣的模樣,陸充容更是開心。
她成了這副模樣,妙極,真是妙極,不虛她在莊貴妃面前獻媚,爭取到了這個機會。
自從威震六宮的江採玉,被關入冷宮後,不知有多人想看她的笑話。
“皇后娘娘,別來無恙。”
陸充容加強語氣,笑吟吟的望著江採玉,明豔不可方物的臉蛋,晃得江採玉眼花。
在兩人交鋒的重要時刻,江採玉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兒,穿越之後,她還沒有瞧過自己的相貌。
大雍還處於以銅為鑑的時代,憑藉著那樣的鏡子,江採玉著實判斷不出自己的具體容貌。
陸充容本想用皇后娘娘四字刺激江採玉,見她維持著手拿東西的姿勢,臉上滿是油漬,厭惡之情頓生。
她冷哼一聲,嬌斥到:“江採玉,見到本充容不下拜,還以為你是高高在上的皇后麼。”
她眼神中的譏誚是如此明顯,江採玉乾脆裝傻充愣,又咬了一口香酥的雀肉,笑嘻嘻的望著她。
陸充容一時半會兒拿不準江採玉到底是真的瘋了,還是在裝瘋賣傻。
宮中人人傳聞,江採玉自打後位被廢,家族流放之後,一夜白頭。瘋瘋癲癲。
陸充容以為一夜白頭只是眾人渾說,沒想到她果真一頭華髮變銀絲。
這模樣,真是大快人心,陸充容惡毒的想著。
隨著記憶的復甦,江採玉陷入了疑惑,在她印象裡和陸充容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她為何特地跑到冷宮來耀武揚威。
難道說。她繼承的記憶是殘缺品?江採玉不得不思考這個嚴肅的問題。落在陸充容眼中,則是無視她的證明。
因著江採玉的痴傻,陸充容好像一拳打到棉花上。渾身力氣使不出來。
她咬著唇,吩咐到:“彩玉,彩心教教皇后娘娘該如何行禮。”
呼喝兩個宮女時,陸充容神情十分得意。自從江採玉被廢后,她第一時間將身邊宮女改成了她的閨名。
以前在宮中眾人避諱的名字。如今被她大喇喇的用到宮女身上。陸充容感覺輕飄飄的,好像江採玉成了她的丫鬟一樣。
江採玉乍然聽到和自己相似的名字,再看陸充容臉上不懷好意的神情,焉有不明白的道理。
雙雙看到彩玉彩心。面容冷肅的走了過來,挺起胸膛擋在江採玉面前,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們。好大大的膽子。”
陸充容嫌惡的看了眼雙雙臉上的疤痕,冷豔一笑:“一個醜丫頭還指望她翻身不成。江彩玉恐怕命不久矣,你到時正好殉葬。”
她的話,讓雙雙面色一下變得慘白,但哪怕身體顫抖,她還是擋在江採玉面前。
江採玉心中有暖流湧過,也不想平白受人折辱,她舉著麻雀從雙雙背後探出頭:笑嘻嘻的說:“我記得你,那些藥粉是你給的,我想起來了,是你。”
她神情天真拍著手,好像發現了什麼好玩兒的事。
剛才還趾高氣昂的陸充容,一下子像洩了氣的皮球,往後一退怒吼道:“信口胡言,你休想汙衊我,彩玉彩心,我們走。”
陸充容神情驚懼,折辱江採玉的心思一下子消了大半。
她現在瘋瘋傻傻不假,可若是江採玉突然攀咬上她,恐怕整個陸家都要為她陪葬。
宮門轟然合上,好像剛才的波瀾只是夢幻,雙雙長舒一口氣,捂著胸口,露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