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糊地道:“幹麼?”尤駿走上前來,男孩生怕含兒被他認出,忙推了含兒一把,讓她先走,自己擋在巷子中間。尤駿走上前來,問道:“你是本地人罷?你可知道這情風館除了前後門之外,還有無其他出口?”
男孩裝傻道:“情風館,甚麼情風館?你是說差館麼?”尤駿指著巷子旁邊的高牆道:“就是這間妓院了。”男孩道:“這是間妓院麼?我可不知道。妓院是做甚麼的?”
吳剛走上前道:“這是個傻子,問他也沒用的。走罷。”尤駿正要回頭,忽然注意到男孩的衣著雖骯髒,卻並不破爛,絕不像個小丐所著,心中起疑,伸手去抓他的肩頭,喝道:“你不是乞丐!你是做甚麼的?快說!”
小男孩身手卻甚滑溜,一矮身便逃了開去,腳下用力一踩,一塊木板陡然翹起,正打在尤駿的胯下。尤駿慘叫一聲,怒?道:“混小子,你作死!”男孩早已轉身快奔,追上含兒,叫道:“快走!”推著含兒往前急奔。
尤吳二人一邊喝罵,一邊快步追上。來到巷口時,兩個小孩已然失去影蹤,吳尤二人左右瞧瞧,但見一邊通向河道,一邊通向大街。尤駿眼尖,隱約看到河岸上有人影移動,叫道:“在那裡!”二人連忙追上前去。奔到岸邊,卻見一艘小舟正往河道上游駛去,一個瘦小的身影站在船頭,手中拿著篙子撐船。這時月明星稀,吳尤二人看清撐船的正是窄巷中遇見的男孩,船上另坐著一個孩子,瞧模樣就是含兒。吳剛大叫:“女娃在船上!快追!”
小舟行駛不快,吳尤二人奔出十多步便追上了。吳剛見那河道甚窄,小舟離岸邊不遠,便提氣一跳,往小舟撲去。那男孩卻早已料到,篙子用力一撐,舟子一轉,吳剛沒了落腳處,登時撲通一聲跌入水中。他是北方人,不識水性,急得哇哇大叫,頓時喝了好幾口水。
男孩早將小舟撐開,在舟上哈哈大笑,說道:“淹死你這北方佬!”
尤駿也不識水性,不敢跳進去相救,危急中在岸邊拾起一段繩子,拋入水中讓吳剛抓住,手忙腳亂地將他拉了上來。吳剛全身溼淋淋地,上岸後一邊嘔水,一邊咒?。兩人各自吃了那男孩的苦頭,心中大恨,放眼見男孩的船已去遠了,一齊大步沿著河岸追趕上去。
數十步後,河道忽然轉為寬闊,河面上停泊了數十艘舟子,燈火閃耀,一時也分不清哪一艘是那小男孩的。此處正是煙水小弄之後的河道,各家院子臨河處都有個小小的塢子,停滿了舟船,有些嫖客便是駕船而來。吳尤二人沒了主意,對望一眼,抽出刀來,沿著河道一艘艘搜去。船伕們見兩人凶神惡煞地揮刀上船搜尋,都大呼小叫,有的操起蘇州土話亂罵一通,有的呼爹喚娘地求饒。
兩人搜了一陣,也沒見到那小男孩的船,都是又急又怒。尤駿道:“抓不到小男孩也罷了,女娃兒卻一定要抓回來。”吳剛道:“女娃兒值一千五百兩銀子,怎能不抓回來?那賊小子也不能放過了,老子不狠打他一頓,不能出心頭之氣。”
兩人沿著河道走去,迎面便是一座小拱橋。兩人走到橋上,放眼向河道上游下游張望,都未見到可疑的船隻。吳剛大罵道:“混小子,手腳這般快,卻跑去了哪裡?”尤駿道:“這小賊十分滑溜。他看來像是本地人,一個小小孩童,自跑不出這蘇州城。等天明瞭,我們在這河道左近好好搜上一搜,總能揪出兩個娃子。”吳剛心中急怒,叫道:“他奶奶的,咱們從京城出來,一路順利,怎知竟在這小小的蘇州城中栽了個觔斗,被一個小頑童耍了!”
尤駿嘿了一聲,說道:“那小賊不知是何來頭,為何要帶著女娃娃逃跑?莫非他是受人所僱,要將女娃兒另行賣掉?那姓孫的婆娘奸滑無比,說不定便是她差遣人來乾的。明日咱們捉到了那小賊,可要好好問個清楚。”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