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斂盡芳華,謝七輕笑,無聲而淺淡,卻彷彿在她指尖飛落的葉片,停滯了時光。
南汐看得長睫微動,趕緊偏過了臉。
心中升起些怪異的感覺,卻說不上來到底是為何,這讓她突然咳嗽了一聲,有些尷尬地便想趕緊將此篇翻過。
與李星昀在一處時,只覺得歲月靜好,他就在那片桃花林下,伸出手等著自己。
身後鮮花簇簇陽光明媚彩蝶紛飛,一切的美好都在告訴她,牽住他的手前行,餘生安穩無虞。
他似乎從小時候開始,就站在那裡等著自己了。
不知道為何,最近總想起這樣的場景。
自己提裙前行幾步想要去握住那隻手,卻在即將觸碰到指尖之後,抬眼看見原本笑得溫潤的他壓了壓嘴角。
這份剋制,隱忍帶了多少不可言說的負擔…
每每這時,天地恍若旋轉倒置,二人的指尖近在咫尺,卻偏偏觸碰不得。
南汐蹙眉晃了晃腦袋,將這些莫名其妙的想法驅散。
自己最近定是太過勞累,才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少將軍,你臉色不好,要不稍加休息一下?”
面具之下,那雙帶著淚痣的眼貪戀著她每一分的情緒變化。
因她的笑容雀躍,因她蹙起的眉擔憂。
一路換了身份跟隨進京直到如今,她開懷展顏的次數越來越少了。
南汐道:“先和山下禁軍匯合吧。”
五百人的隊伍,為了不讓鹿邑郡府發現端倪,按照地圖,都躲藏在南面茂密的林子之中。
禁軍副統領陳義朝她拱手一禮:“禁軍已按大人的安排,進行過勘測,將烏巴山地形圖繪製完畢。”
將地圖在地面上鋪開,陳義折下一根木枝點了點那橫亙在烏巴山中間的一段天然山谷,說是山谷,其實也算不上,因為它太陡太險,似懸崖險峭,又不如懸崖之深。
兩面山體之間連線有數道鐵索橋,平日裡那些山匪都生活在索橋的另一頭,派前哨觀測是否有人馬靠近。
“謝大人請看,此道狹窄山谷的索橋皆造出傾斜之勢,那頭的介面有山匪巡邏,一旦發現有人強行登山,便會放下滾木,將來人從索橋上擊落。”
南汐頷首:“怪不得鹿邑郡府多次派兵圍剿也攻之不下。佔據此道天險,又有這索道之計,為首之人倒是有幾分智計。”
謝七在一旁頷首:“如此,一可繞東面山體而下,由此圖上那條河流作為掩護,繼而登山。二是將索橋破壞後在北山山腳設下埋伏,困敵後分批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