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寧臉色很白,嘴唇沒有一點血色,任弋一路抱他進來,只覺得他輕飄飄的,像一團抓不住的霧。
剛才護士抽血時,任弋看到,他的手腕上,又添了新的淤痕。
護士雖然沒說什麼,但還是抬起頭,意味深長地看了任弋一眼。任弋有點尷尬,但又覺得很心疼。
抽完血,任弋輕輕地給他拉下衣袖,蓋住他腕上的傷,然後握住他的手,試圖去捂暖他冰冷的指尖。
他的手,還是那麼柔軟修長。
“你是2床家屬?”
“是我。”任弋忙站起身,“醫生,他怎麼樣?”
“他今天有服用什麼藥嗎?”
“我……我不知道。”
“你不是他家屬嗎?”
“我只是……”任弋悲哀地發現,居然沒有一個詞可以向外人描述他們的關係,“……同事。”
“看化驗結果,有點低血糖,可能因為沒吃飯。然後白細胞數值有點高,有點炎症。另外就是……”
任弋有點猶豫。對於姜一寧今天可能的遭遇,他不知道該不該和醫生說。
“他如果平時服用激素類藥物的話,你一定要注意,看這個情況,我懷疑他今天可能過量服用了什麼藥。”
姜一寧還昏迷著,任弋不好貿然請醫生做更多檢查。於是輸完液,他就帶姜一寧去了他剛租的房子。
又一次,姜一寧醒來時記不清自己身處何處,眼前一切都很陌生,嶄新的裝修,柔軟的被褥,而他,穿戴整齊地躺在床上。
不過身上卻是難受得厲害。那霸道的藥,每次注射完,他都要花好幾天適應。
“你醒了。”任弋走進來,端了一碗粥。
看到任弋,姜一寧瞬間清醒,怎麼又遇到了他,為什麼每次這麼狼狽,都會遇到他。
“這是哪?”
“這是我家,你昨晚在家門口暈倒了。”
姜一寧瞳孔瞬間放大,“你家?”
“是……你……別怕”,任弋看他像只受了驚嚇的小貓,趕忙說,“我帶你去了醫院,然後你還沒醒,就帶你來休息了。”
姜一寧突然感覺左腳腕上的腳環卡得他難受。明明已經戴了很久,明明慢慢習慣了。卻還是會在意識到它的存在時,感到非常崩潰。
“讓我走。” 姜一寧猛然起身,可他的頭很沉,身上很疼,剛一起身,就歪倒了。
任弋抓緊上前扶住了他。
他瘦得讓人心疼。
“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休息一下。”
姜一寧皺著眉,情緒激動地掙脫他的手臂,“讓我走。”
“好好好,我送你回去。”
姜一寧開啟門,自己走了進去,沒有關門。任弋跟在他身後,再次走進他簡陋的家。
回到自己住處的姜一寧明顯平靜了許多,他走進臥室,背對著任弋,開始換衣服。
沒有關門。
雖然有過那個淫亂的夜晚,但任弋還是很紳士地轉過身不看他,呆呆地望著窗外。
破敗雜亂的小區街道,毫無美感可言。
“謝謝。”
聽到姜一寧的聲音,任弋轉過身來,姜一寧已經換上一身黑色家居服,長袖長褲,幾乎蓋住了他所有的面板。
黑衣襯托下,他的臉色更白了。
“哦,醫生說,你今天得去醫院再抽個血。懷疑你暈倒是因為……你是不是吃了……”
任弋斟酌著,怎麼說才能不提到昨天那場彼此心知肚明的秘事——
“吃過量了藥。”
姜一寧低下頭,看著手上輸液後的創可貼,“不必了,我沒事。”
“那……那你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