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小姐,如果你的家屬來不了的話,可以讓朋友先過來籤個字,把你接回去。”
面前的女警官笑意溫和。
對面的鐘蔓臉上還掛著劫後餘生的蒼白。
就在今晚,她親身經歷了一起搶劫殺人案。
綁匪當街砍傷了十幾個人,其中一個小女孩當場死亡。
那個無辜的小女孩倒在她面前的時候,溫熱的血甚至濺到了她的白裙子上,觸目驚心。
當時那把沾了血的刀距離鍾蔓只有五厘米的距離不到。
她甚至已經聞到了死亡的味道。
如果警察到的再晚一點點,可能她現在就是躺在醫院,而不是在警局了。
抬起頭,鍾蔓勉力撐起唇角。
女警官一時都愣了,眼前的女人實在是太漂亮了。
她身上特有的破碎感,清冷感,配合上精緻如畫的五官,即使面色憔悴,也無損她的絕色容貌。
“不好意思啊陳警官,我丈夫可能在開會,您看我自己籤個字回去可以嗎?”
頓了頓,她又笑著補了一句,“如果警局有需要我配合作證的地方,您隨時通知我。”
猶豫一瞬,女警官細細打量了一下鍾蔓。
看她面色冷靜,不像有什麼事的樣子,也不欲為難,點點頭讓她簽了個字就放人走了。
走出警局的時候,外面雪已經下的很大了。
風夾著雪,刮在人身上生冷生冷的。
鍾蔓忍不住裹緊了身上的駝色大衣,順勢蓋住裙子上的血跡,以免引起路人的誤會。
坐上計程車後,她給紹京宴打了個電話。
響了很久,才被人接通。
“有事?”
男人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
仔細聽,還能聽出一絲不耐煩。
鍾蔓語調溫軟,“在幹嘛?”
那邊靜默了兩秒,她聽見男人嗤笑了一聲。
“打電話來就為了查崗?鍾蔓,你可真夠閒的。”
話音剛落,她就聽見電話那頭隱約傳來一道嬌滴滴的女聲——
“宴哥,快來陪我切蛋糕。”
電話戛然而止,鍾蔓聽著手機裡“嘟...嘟...嘟...”的聲音,心逐漸冷下來。
今天是謝欣潼的生日。
她一早就知道,紹京宴是陪這位白月光過生日去了。
在自己命懸一線的時候,丈夫正在陪別的女人過生日,哄她開心。
在警局的時候,她沒有給他打電話,因為她知道結果。
紹京宴不可能會來。
她不願在外人面前自取其辱,更不想將自己婚姻的失敗公之於眾。
回家後,看著空蕩蕩的別墅,鍾蔓若有所思。
三年來,她儘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維持好這段婚姻。
自從結婚以來,她不僅兼顧事業,而且還學會了洗衣做飯,將家裡儘可能佈置的溫馨,為他貼心打理好生活的一切。
可在紹京宴眼裡,這一切都是多餘的。
甚至連她這個人,他都覺得不該存在。
一直到凌晨兩點,別墅的大門被人開啟。
紹京宴帶著一身寒氣從外面進來。
客廳內一片昏暗,他走近一看,才發現沙發上坐了個人。
是鍾蔓。
她抱著膝坐在沙發上,冷白的肌膚上泛著淡淡的柔光,眼眉低垂,長長的睫羽在眼下打出一片陰影,也不知道維持這個姿勢多久了。
皺了皺眉,紹京宴鬆鬆領帶,語氣不善。
“大半夜的不睡覺,坐在這幹什麼?”
聞言,鍾蔓緩緩從沙發上站起來,對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