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為他們報仇,沒為趙家洗刷冤屈。沒還趙家所有人清白,他連看也不敢看那筆銀子一眼。更別提花用了。
此時,一心沉浸在自己思緒裡的趙樾。卻不知,岑大郎已藏在林二爺隔壁的房間多時,透過牆角的一個老鼠洞,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一清二楚!
之前林四爺趁著眾人圍著岑二爺說話,偷偷帶著趙樾離開,被一直留意著趙樾的岑大郎發現。他假借出恭,暗地裡尾隨他們來此,沒想到叫他聽到這麼驚人的內幕!
岑大郎前世帶兵四處征戰,縱橫沙場十幾年。手下能人異士眾多,他又是個好學且學習能力頗強的。他曾從一名投靠他的江湖人士身上,學到了龜息之術,能將自身融入環境,極好地隱藏起來。
哪怕是如林四爺和趙樾這般耳力極好的武學高手,都沒發現他的存在。
岑大郎聽到林四爺離開的動靜,他隱在角落裡無聲咧了咧嘴:原來趙樾真的來頭不小!居然是當年威名赫赫的東海軍將世家趙家的後人!只不過趙家因當年東海會戰一敗塗地,事後又被時任東海總督的馮淵,參了通敵叛國的罪名。且鐵證如山,被當今一怒滅了全族。
只是趙樾和林四爺說的關於馮淵陷害趙家的那些事兒,不論前世今生,他都沒有一絲記憶。岑大郎濃眉緊鎖:聽趙樾和林四爺的口氣。方才那二人所言,不像有假。這麼說,馮淵真的構陷了趙家。
他清楚地記得。前世馮家押對寶,傍上了六皇子。又幫助六皇子,拉攏了岑家為他們所用。六皇子年滿十六入朝參政後。馮家便一步步暴露了他們隱藏的勢力。
自六皇子登基後,馮家更是權勢滔天。
若不是他和三郎一文一武,全力輔助六皇子鬥敗了他的幾位兄長,笑到最後。等六皇子登基,他被封為一品柱國大將軍,手握重兵,三郎也坐穩了丞相的位置,加上岑家從仕的族人甚眾,佔據了半朝的官位。他妹子的皇后位置,多半都要叫得了新帝寵愛的馮淵的女兒擠掉。
所以,馮淵自己通敵叛國,卻把屎帽子扣在趙家頭上這件事,直到他死那年,也一絲風聲都沒露。他記得他死時,馮淵還位列三公之一,風光無限。
岑大郎屏住呼吸,他聽到趙樾喘著粗氣、步伐混亂地在林四爺的屋裡走來走去,料想他此刻情緒正激動,應不會發現他,而林四爺又離開半晌了,他輕手輕腳地從隔壁出來,繞過迴廊,穿過角門,回到偏院。
等他抵達偏院時,院子空空蕩蕩的,一個人也沒有,看來那些鏢師都讓林四爺叫走了。父親和妹妹應該去母親和三郎屋裡,陪著他們聊天了。
岑大郎陡然聽到驚天秘聞,內心受到劇烈的震顫,他朝自己的房間走去,打算慢慢梳理前世的記憶,理清楚以後要走的路。還要想辦法對付安家、周家和安坪鎮其他的土霸王、三教九流的勢力……
他感覺自己的腦子都不夠用了,必須要好好冷靜一下。
岑大郎卻沒想到,他一推開自己房間的門,就看到岑二孃端坐在他床前的榻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她一個稚嫩明麗的小姑娘,渾身散發著鮮活溫暖的氣息,臉上卻是一副老成持重的表情,劇烈的反差,使得她看上去暖萌萌的,一下便撫平了他鬱結的心情。
岑大郎自自然然露出一個舒心的微笑,“二孃,你在這兒作甚?怎麼沒去看三郎唸書寫字?”
“我在等你。有些話在我心裡憋了許久,我想問問你。”岑二孃嚴肅地道,“當初你被黑衣人撞壞腦袋,精神失常時,為何叫我皇后娘娘?還向我行跪拜大禮,說什麼微臣、家眷之類的話。聽得我很是迷糊。”
岑二孃見岑大郎臉色劇變,立即反手關門,疾步走到她面前,臉上的表情可稱不上輕鬆。
他欲辯解什麼,岑二孃直接伸手按在他嘴唇上,“你先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