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醒了。
低頭望去,掉出來的正是夏侯殤送給他的玉佩,還好是掉在床上,絲毫未損。
將玉佩撿起,摸著晶瑩剔透的玉,他忍不住讚歎,「真是塊好玉!」
自從進了侯爺府,大大小小禮物收了不少,他思索著是不是應該還份情,前日才從大總管手中領了月例錢,雖然買不起太貴重的東西,但一些小玩意還是可以的。
韓子悅本想告知夏侯殤一聲再出府,不料對方一大早就出去了,只好作罷,自己上街去了。
沿路逛了幾家鋪子,都沒有挑到中意的物品,正要到下一間,迎面卻走來一名素衣女子,見人便拉著看一看。
韓子悅正要躲閃開,沒想到正好和那女子視線對上,當即被對方拉住。
「子悅哥!」女子驚呼一聲。
「芸娘,怎麼是你?」韓子悅驚訝不已,沒想到會在此遇見未婚妻。
「子悅哥,我好想你。」芸娘二話不說撲到他身上,哭得梨花帶雨。
「發生了什麼事?你怎麼跑到城裡來了?」望著懷中的淚人兒,韓子悅一雙手不知道往哪放好。
「是爹,他逼我出嫁。」
「不是說好,等我秋試回來再談婚事?」韓子悅一愣,沒有反應過來。
當初離鎮之時,芸孃的爹孃答應過他,只要他高中舉人,便將芸娘嫁給他的!怎麼如今又生變?
「我本來也以為這事已經說定了,誰知你才上省城不久,爹就逼我嫁給鎮東的劉員外做小妾。」
「什麼?豈有此理!」聞言,韓子悅氣憤難忍,也暗罵芸孃的爹,竟要將女兒嫁給一個年過半百的老男人做妾。
「子悅哥,我不再回去了,就算你中不了舉人,我也要跟著你。」芸娘啜泣著依在他懷裡。
「我……」韓子悅一時間推也不是,抱也不是,手足無措著。
他已經不是原來的韓子悅,芸娘跟著他不會幸福,只是在這個時候推開她,卻有些於心不忍。畢竟就算不當夫妻,他們也有青梅竹馬之誼。
「子悅哥,你嫌棄芸娘嗎?」
「怎麼會,你一個姑娘家跑來省城,太危險了。」發現四周的路人全用驚奇的眼光看著他們,韓光悅稍稍與她拉開了些距離。
「我不怕,只要能見到子悅哥,我什麼都不怕。」芸娘卻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堅定的說著。
左思右想,他決定先將芸娘安置好再說,「你現在住在哪裡?」
本想將芸娘帶回侯爺府,但一想他和夏侯殤之間還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萬一被芸娘看出什麼來,倒成了大麻煩。
而且,連他自己現在也還沒有釐清對夏侯殤究竟抱著什麼樣的感情……
「我住在城南的客棧。」
「這些銀子你拿著,你先在客棧住著,過幾天就是秋試,等秋試過後,我再去找你。」說著,他從懷中摸出錢袋塞到她手中。
芸娘開啟錢袋,看著裡頭她打出生至今也沒見過的銀元寶,頓時驚呆了,「子悅哥,這銀子哪來的?」
「我在鎮北侯府上做夫子,這是我的月例錢。」怕芸娘誤會這錢的來歷,他趕緊開口解釋。
芸娘將錢袋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朝他感激一笑,「原來如此,芸娘就收下了。」
「嗯,你一個女子孤身在外,切記小心,財不可露白。」韓子悅不放心的叮囑她。
「我曉得,子悅哥放心秋試,芸娘等你。」
望著芸娘遠去的背影,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自己現在已身無分文,只得返回侯爺府。
而大街對面的茶樓上,一道高大的身影正坐在窗邊,將一切盡收眼底,當韓子悅離開後,人影也不見了,桌上空留下碎成幾片的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