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可不保證。”
“那也無妨。”寧弈用手背探了探鳳知微的溫度,用近乎嘆息的聲音輕輕道,“那便從頭開始,追回你。”
隨即他放開手,讓開身子,道:“那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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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走過天盛很多地方,連大越都去過了。”鳳知微站在山坡上,和華瓊懶懶看天際雲捲雲舒,“還是覺得草原最好。”
華瓊笑而不語,她在浦園裡被關了兩個多月,晉思羽當初命人假扮了受刑的她,帶鳳知微去探看,試圖逼鳳知微出手去救,鳳知微卻沒有上當,其實當時他們去暗牢的時候,華瓊就在隔壁,他們進的左邊石獅子的門,華瓊在右邊石獅子下的地牢,和那假華瓊的地牢一牆之隔,留了一個洞眼給華瓊觀看,晉思羽心思細密深沉,不僅要試探鳳知微,也要試探華瓊,只要當時華瓊看不得有人假冒她來騙鳳知微,忍不住出聲,晉思羽也就掌握了一切。
偏偏鳳知微和華瓊都堅毅非凡,兩個人一個不為假華瓊酷刑所動,另一個堅信鳳知微能夠看得出來不需要自己多嘴,晉思羽如意算盤落空。
這也是來自於兩人之間深切的瞭解——鳳知微再清楚華瓊不過,如果那個被剝皮的真的是她,以她的性子,絕不會做出那麼悲憤之態,更不會表示犧牲和成全來刺激她,她會沉默,會試圖和她暗中交流,不給人任何可乘之機。
晉思羽對人心的揣摩也算上乘,陰暗光線下假華瓊很像一般人印象中那個勇烈忠毅不懼犧牲的女子,可惜,扮演得太過了。
或者說,華瓊這樣的女子,本就不是誰都可以扮演的。
兩個多月的關押,晉思羽幾次將華瓊提出去訊問,也用過一些刑,刑具一放華瓊就招,招出來的東拉西扯莫名其妙,去查證完全是白費力氣,晉思羽下令用刑,一用她就昏,昏得輕鬆巧妙,晉思羽也無可奈何,殺覺得浪費,不殺覺得惱恨,最後關在地牢不聞不問,華瓊好吃好睡不操心,還比在上面殫精竭慮的鳳知微胖了一圈。
當然,如果年初八晉思羽真的下定決心將鳳知微納了妾,華瓊必然活不下去,好在,總算是出來了。
經歷過這一場的華瓊,從沒對任何人說過那兩個月她是如何過來的,鳳知微卻從她身上那些無處不在的細碎傷痕,看出她受了不少苦,然而那些來自肉體的磨難,並沒能讓這明朗驕傲的女子折戟沉沙精神受挫,她只是因此沉靜了些,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帶點淡淡滄桑,反而更添幾分明麗。
血火淬鍊出的不凡女子,此刻終於百鍊成神兵,那樣的光華脫卻原先的咄咄逼人之氣,溫存博大,令人心折。
“喜歡草原,就留在這裡吧。”華瓊笑得隨便。
鳳知微苦笑了一下。
“君命不可違,既然已經以魏知的身份回來,天盛帝下的旨,怎麼能抗旨不遵?”
“我也跟去帝京花花世界走一遭。”華瓊咬著草根,“陛下也下了旨,升了我參將,回京領旨述職之後,便要到吏部和兵部領個缺去了。”
華瓊的女子身份,從來沒有對外掩藏過,天盛承繼於大成,某些方面還留了大成開明自由的國風,並不反對女子為將,何況有火鳳女帥在前,昇華瓊參將也不算什麼,據說現在帝京已經有傳言,華瓊必將成為火鳳第二了。
“你是打算在京領個閒散虛銜,還是出京駐馬邊疆?”鳳知微問她,“你一介女子,向來也沒什麼野心,還是領個虛銜的好。”
“我已經向朝廷遞了摺子,懇請去閩南將軍麾下任職。”
鳳知微一震,華瓊已經站了起來,對著高遠藍天伸了個懶腰,笑道:“知微,以前我活了那麼多年,雖然也恣意快活,但心裡時時總覺得缺了一塊,卻又不知道缺的是什麼,這些日子我跟著你從軍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