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下官曆年來之所見所聞,越是人口集中的地方,瘟疫便越嚴重……”
聽到毛維張如此說,李信的面色才緩和了下來,原來是誤會這個毛維張了,此人在對付蒙古韃子的時候便先不可謂不勇猛,若是被鼠疫給嚇倒了還真是大明朝文官的恥辱呢,這些人整天嚷嚷著忠君報國,殺身成仁,捨生取義,一到動真格的時候,跑的則比誰都快。
將百姓都強制性遣散?這雖然是下策,但也是毛維張在經過思考之後得出來的一個主意,說明他是的的確確思考過如何應對瘟疫這場即將到來的災難的。但是,如此做,先不考慮百姓們是否樂意被強制遣散,單單就是這種行為,便等於官府已經放棄了百姓,任其流落鄉野自生自滅,更何況遣散之後百姓們成為流民,嘯聚一起即便躲過了鼠疫也必將成為社會的不穩定因素之一。
所以,毛維張的這個建議是絕對行不通的。
李信準備付了羊雜粉的錢,先回衙門具體商議一番再做決定,那小販看到毛維張一身的官服,對他又畢恭畢敬,知道這人肯定是個更大的官,哪裡還敢收錢,嚇得趴在地上一個勁的磕頭。李信也沒時間和他聒噪,將錢扔在桌上,便帶著海森堡、艾伯特和毛維張急匆匆的消失在了街角路口處。
指揮使司衙門被李信當做了暫時的府邸,將幾個城中那些個在戰鬥正倖存下來的中下級官吏都叫了來,準備集思廣益一下,這其中也包括指揮僉事丘亮存,他是陽和衛城中目前官職與資歷最高的一個官員。
至於高山衛的官員也叫來了一些,在陽和衛多數官員看來他們充其量他們也只有建議的份了,這陽和衛城中的轄地可都是歸屬陽和衛,和高山衛沒半點關係。只是無論如何,高山衛於雁水沿岸的幾千戶軍戶也不算少,終究還是要商議如何在這幾處地方的防疫。因此,在陽和衛看來高山衛可有可無,但在李信眼中一樣有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不出意料之外,丘亮存稱病拒絕出席此次會商,毛維張便隱隱然成了陽和衛城這一系官員的領軍人物。李信心道,這樣也好,少了許多未知的阻力。
經過從街上回來,到召集眾人開會的這段時間裡,李信已經冷靜了下來,並搜腸刮肚極力的回憶了一遍,他在前世所獲知的一切可以防治瘟疫,尤其是鼠疫的有效資訊。總算在心裡邊,大致有了個譜。
同時,李信又想到了艾伯特,據他所知,歐洲歷史山爆發過幾次大規模的鼠疫,橫行數百年,死亡人物以千萬計。或許西方到現在說不定能在實踐中總結出了一些行之有效的方法呢!
豈料,艾伯特聽說爆發了鼠疫以後,臉都嚇綠了,若不是現在非自由之身,早就捲鋪蓋卷跑路了。只見他右手不停的在胸前划著十字,口中唸唸有詞。
“哦!仁慈萬能的主啊,寬恕我們這些有罪的人吧……”
同為夥伴的海森堡便比之鎮定的多了。
“我的家鄉這些年也斷續爆發過鼠疫,醫生們都束手無策,只能眼睜睜看著人們等待染上病,然後又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等死。”
李信詢問海森堡和艾伯特本就是抱著有棗沒棗大一竿子的態度,既然他們也沒有什麼辦法,就只能靠他記憶中,那些殘缺不全的現代醫學方法來對抗了。
衛司衙門正堂中亂哄哄一片,此時大傢伙也都從各自的渠道一知半解的得知了瘟疫的訊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所謂來商議對策,在他們看來都是些毫無意義的舉動。但上面有令,又不得不從。
毛維張一連喊了數聲肅靜,堂中這才逐漸靜了下來,李信坐在原本屬於指揮使的桌案之後,面色越來越難看,他能指望這些人嗎?
最終所謂的集思廣益成了訴苦大會,各級官吏將自身的難處都通通講了一遍,一耽擱就到了掌燈時分。直到散場,竟無一人就瘟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