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回如何聽不出來自家的舅母和表哥是在給自己找場子?心中感到溫暖極了,悄悄掀起一角的車簾,正好對上蔡氏促狹的目光。
秦香菱臉色一白,當即對蔡氏盈盈一禮道:“香菱無狀,侯夫人莫怪。”
“罷了,是我家阿羽嘴欠了,秦小姐莫怪才是。”蔡氏說著看向賀連決的馬車,“靖王世子,時辰不早了,再不進宮,可就遲到了。”
賀連決淡淡的道:“多謝侯夫人提醒。”
“不客氣。”蔡氏說著轉向自家兒子,聲音嚴厲了幾分,“臭小子,還不走?等著你祖父和爹爹拿棍子來攆你嗎?”
阮二哦了一聲,狀似不經意的掃了偷覷的楚雁回一眼,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對她拋了個媚眼,才不情不願的走了。
楚雁回啞然失笑。
這個二表哥,雖是輕佻了些,可是相處的那段時間看來,分明就是腹有乾坤之人,哪裡又是秦香菱口中所說的那般不堪?而且他悄悄將外祖母和大舅母送到新河村卻無人所覺,又怎是一般的人?再說她的男人怎麼可能和一個真的不學無術之人走得那麼近?
“娘子,咱們下車吧。”
“嗯。”
賀連決撩開車簾當先跳下馬車,眾人看著他身上的袍子,瞬間訝然;又在他將楚雁回扶下車後,眾人臉上的訝然之色在看清她的容貌後化作了驚豔,繼而在看見她身上的衣裳後,立即化作瞠目結舌,短短几息的工夫,表情數變。
秦香菱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多姿多彩。
呵呵呵,原來前些日子前往繡衣坊定做那一些列淡藍色衣衫的中年男人,居然是賀連決的人!
令她懊惱的是,眼前的女子穿淡藍色明顯比她好看得多,她原本最適合的是胭脂粉色,可以讓她看起來嬌俏無雙,更能凸顯她乖巧剔透的氣質。所以她的衣櫥裡幾乎都是粉色調的衣裳。
她也是在前兒傍晚的時候,得到繡衣坊總管彙報,說是賀連決身邊的輕弦訂了一身淡藍的袍子,於是她讓總管連夜為她趕了一身與賀連決所訂的衣裳同款女式袍子。本想給他一個驚喜,哪知竟是鬧了這樣大的一個笑話!
賀連決感覺到周圍驀然安靜的氛圍,看向秦香菱,一眼就看見她身上與自己女人一樣的衣裳,當即就不好了,身上的氣息倏地冷凝。
楚雁回淡淡瞥了秦香菱一眼,很容易便想透了其中的關鍵,扯了扯近乎暴走的賀連決的手,對秦香菱淡然一笑,“秦小姐,衣裳不錯。”
她雲淡風輕的樣子與淡雅的氣質與秦香菱此時的樣子和神情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眾人在疑惑她到底是何方神聖的時候,她卻冒出這樣一句讓人想入非非的話來,無不是順著她的話悟出了一件事,那便是秦香菱自作多情!
繡衣坊是秦香菱的生意,許多人都是知道的,所以她得知賀連決訂了這樣一身衣裳,再為自己做一身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還未走遠的蔡氏和阮二回頭看了一眼,對楚雁回的表現滿意極了,又看了眼秦香菱,會心一笑,不再多做停留,母子二人往宮門走去。
旁觀的人中,不乏左相的對頭,一時間,周圍的人竊竊私語,無不是指責秦香菱有違大家小姐風範。
秦香菱像是根本沒有聽進周圍的話似的,對於旁人的指責和議論混不在意,便是楚雁回剛剛的話,似乎也沒有聽進去,只楚楚可憐的看著賀連決。
以往她對自己的容貌是無比自信的,可是現在,她一點信心也沒了,只希望以自己的弱態換來他垂憐的一瞥。奈何,他根本連看一眼都懶得。
她秦香菱要容貌有容貌,要身世有身世,要才藝有才藝,更是有著男人一般做生意的手腕,她到底比那個女人差了什麼?
她暗裡為了他做了那麼多事,為何竟是讓她這般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