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路嬤嬤只覺得腳耙手軟,戰戰兢兢的從地上站起來,跌跌撞撞的出了書房,離開時還不忘為賀連決帶上房門。
賀連決視線停在合攏的門縫上,滿眸的寒意。
琴清躲在書房外的一棵碩大的樹後,將賀連決和自家祖母的談話大致聽進耳中。那句“與本世子一起長大的人有很多,不是每個都能稱得上是青梅竹馬;這大昭心繫本世子的人也很多,本世子難道要一個個的將她們抬回來”尤為的刺耳,刺得她耳朵嗡嗡嗡作響。
哈哈哈哈……
她琴清沒資格做他的側妃,沒資格做他的妾,甚至連與他青梅竹馬的資格也沒有嗎?這樣冷漠無情的話讓她感到一顆心拔涼拔涼的,那滋味,便是心被分裂成八瓣也不過如此!
聽到路嬤嬤的腳步聲走到近前,琴清忙從樹後站了出來,隱忍著眼淚正欲說什麼,路嬤嬤忙捂住她的嘴將她拉到旁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急匆匆的拉著她回了自己的屋子。
“哇!”
一進屋關上房門,琴清便伏在路嬤嬤的肩上哭了起來,一抽一抽的,好不傷心,“祖母,我不過就是想做他的側妃而已,側妃做不成,妾侍也是可以的,可是他為什麼看不起我?為什麼看不上我啊?”說著從路嬤嬤的身上拱起來,挺了挺傲人的雙鋒,“我琴清哪裡比那楚雁回差了?”
路嬤嬤也是無語凝噎,她何嘗想到賀連決竟說出這樣絕情的話來?她原以為這些年在潑墨軒他的縱容是對她的回報,卻不過是他的施捨罷了。這十五年不離不棄的相伴,原來在他的心目中根本就不值一提……
真正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還是她太有自信了,以為賀連決也和其他男人一樣,只要娶了妻便會想著納妾,哪知她看走了眼啊!如果說因為這件事而讓賀連決對她心存芥蒂,還真是得不償失。
“清兒不哭,小心隔牆有耳,這話傳進楚雁回的耳中,她定不會饒了你的。”
路嬤嬤乍然提到楚雁回,心裡突然很是恐慌,要是世子將剛剛的事告訴了她,以她那霸道專橫的性子,還不得報復她們祖孫倆?便是遣到府中其他主子那裡幹服侍人的活計也是可能的!
這些年賀連決出征在外,鮮少回潑墨軒,這偌大的院子彷彿就是她的一般,她和清兒早便適應了在這潑墨軒裡穿金戴銀呼奴喚婢如主子一般的生活,要是被賀連決給打回原形,去做那服侍人的下等事,她如何適應得過來?
特別是她的清兒,從小被她嬌養著,十指不沾丁點陽春水,便是城中那些四五品官員家的大小姐,也不一定有她這般生活,她又該如何適應去服侍人?
“祖母,我不管,我這輩子就要嫁給世子。”琴清雖是不情願,卻還是壓低聲音,抹去眼淚,改為小聲抽泣。
“唉,清兒啊,剛剛世子的話想必你都聽到了。”路嬤嬤嘆口氣道:“依祖母現在的意思,這事你還是別想了,不如祖母給你在京中物色個四五品的官家公子,總比做人妾室強。”
“祖母,你昨兒還信誓旦旦的,怎麼時隔一晚,你便改變主意了?”琴清瞠大眼睛看著路嬤嬤,有些不能接受的道:“祖母你應該很清楚,四五品家的官家公子的正妻,便是連世子一個通房都比不上,如何能違心的說比世子的妾室強?不,那樣的生活,我琴清就算是一輩子不嫁人,也不要!”
路嬤嬤一個頭兩個大,苦口婆心的道:“清兒啊,世子是個什麼態度你也清楚,他被那楚雁回給迷得團團轉,一心只想與她一人過一輩子,祖母又能如何?”
琴清腦中忽然想起昨晚花蓮找她時說過的話,眼中發狠的道:“祖母,有一個人能幫我達成目的!”
路嬤嬤怔了一下問道:“什麼人?”
“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