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一杯接一杯往嘴裡送,根本無心聽琴。
秦慕風壓住他的玉杯,勸他:“借酒澆愁愁更愁。”
黃甫律放下酒杯,卻是一把拿起玉壺,直接往嘴裡灌。
秦慕風連忙奪過他手中的玉壺,聲音嚴厲了些:“律,這不是你的作風。心中有什麼不快,說出來!”他的心中,其實是有些明瞭的。能讓黃甫律如此失控的,除了玉清,再沒其他。
黃甫律醉眼朦朧,冷眸自嘲:“我是活該的,我早就該知道她是不肯原諒我的,她現在不肯回到我身邊,呵……這些都是我活該,當初,我把她傷的太重,我該死……”只見那雙漆黑的眸子裡,分明是沒有醉意的。
秦慕風看著,俊臉上亦有了難受。他不再阻攔皇甫律飲酒,而是沉聲道:“當初我們都錯了,是我們害死了她,是我們沒有好好保護她。只希望,現在的她,能幸福。”
皇甫律沒再言語,他只是再次拿過酒杯,將烈酒一杯接一杯往肚裡灌,眸子裡全是傷痛。
末了,他突然站起身子,疾步往門外走。
“律,你去哪?”秦慕風跟上去。
“去一個只屬於我自己的地方。”他腳步不減,高大的身影充滿孤寂,卻沉穩憂傷,分明沒有一絲醉意。
“王爺。”他身後的隨從連忙跟上。
秦慕風站在原地,眸子裡的擔憂隱去,卻染上愁緒。
皇甫律出得漪紅樓來,卻沒有上馬車,而是讓隨從牽來一匹駿馬,急匆匆往皇宮方向去。
他先去了風華宮,站在那宮殿外,靜靜聽著那曲他熟悉的《玉梨絡》。
半晌,然後往後宮的假山群走去。
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山洞,是他獨自舔傷口的地方。這片黑暗裡,沒有人打擾他,沒有人傷害他,靜靜的,只有他自己。彷彿一切,都安靜了下來。
他躺在那張石床上,清晰地感覺到心口撕裂般的痛,沒有人知道他失去玉清的惶恐,沒有人知道他的痛。他靜靜躺著,終是感覺到眼角有液體滑落。沒有動,只是靜靜閉上眼,薄唇有了顫抖。
“咚……”火摺子掉落地面的聲音。
他猛然睜開眼,對著聲響處吼:“誰?”
沒有人回答他,卻是有陣往外急奔的腳步聲在這漆黑寂靜的洞裡迴盪。
原來對方是有內力的,難怪他剛才沒能立即感覺到有人進來。
他立即坐起身子,往那腳步聲追去,天玄鞭一出一鉤,一個嬌軟的身子落入他的懷裡。
一陣熟悉的體香即刻鑽入鼻間,他徒然摟進懷中的嬌軟,嗓音顫抖:“玉清!”
女子有些抗拒的掙扎,她是萬萬想不到會在這裡遇上這個男人的,也萬萬沒想到他也會來這裡。於是她有些驚慌,她掌上運氣,就要掙脫他的鉗制。
皇甫律卻一把準確握住她的柔荑,從後面緊緊摟著她,用他寬厚的胸膛將她包圍,深情的低啞:“玉清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好嗎?”嗓音裡滿是懇求與痛苦。
玉清徒然軟了心房,突然很貪戀和他短暫的相擁。她沒有在掙扎,朱唇輕啟:“你喝酒了?”酒氣很濃,他的嗓音卻很清晰,帶著性感的沙啞,在這暗夜裡,撩撥著她。
皇甫律驚喜的轉過她的身子,他摟緊她的腰肢,貪婪的嗅吸著她身上的幽香,在她的耳邊吐著灼人的氣息:“玉清,你終於肯承認你是玉清了,你來了這裡,表示你記得這裡,記得我們的曾經。玉清,你果然是沒忘的……”說著,他已是霸道的將她攔腰抱起,然後輕輕放在石床上。
玉清在那片黝黑裡看不到點滴,卻清晰地感覺到他火熱的眸,和飛快有力的心跳。她靜靜抱著他的頸,感覺回到了那個躲避追殺的夜。她記得他對她說過:“你願意一直這樣陪著本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