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自有青衣小廝捧著一口利劍一路小跑過來。
那劍長一尺三寸,烏黑無華的外鞘已是有些鏽跡斑駁,只是出鞘鋒利,漫天星華,猶勝一弘秋水,劍根更有二字銘文:白雪。
阿醜的劍早已斷了,此劍原名為陽朔,正是白雪第一次擊殺白臉曹操沈古道後名草堂主賜下的獎勵,不過白雪十幾年前嫌它戾氣過重,殺人亂性,早已棄之不用了。
捧劍小廝單膝跪地,雙手捧劍過頂,一言不發,昔日名劍重歸,他接是不接。
“醒掌殺人劍,醉臥美人膝的白雪哪去了?”蓉蓉見阿醜面無表情,自己取過那劍,喝退小廝,忽然跪倒在地,上呈陽朔劍,低泣道:“難道雪少爺忘了從前門主為你擋下那一劍時怎麼說的嗎?難道你忘了她對你的哀求嗎?難道你要她失望嗎?”
阿醜知道,她的門主正是名草堂飛鳥門之主餘歌,十年前滄海那一戰,陽春使出全力,他甚至想要就此殺死白雪,用來破壞潛龍計劃,可最後一劍由余歌用自己的身體為白雪擋下了,是她哀求陽春定下那個十年君子之諾,也就有了白雪十年的隱蔽生涯。
方才她一聲聲的咒罵阿醜如清風拂過,半邊不沾身,可這話猶如沾了鹽水的鞭子一鞭鞭的抽在他的心肉上,讓他痛的喘不過氣來。
阿醜不語不動。
“還有那個人,十年的忍辱負重,臥薪嚐膽,難道你要負了那人十年的努力嗎?讓之付諸江水嗎?殘身青蝶,婆娑搖曳,十年風雨,盼君盼君。”
“蟠龍白雪海中生,雪少爺一定要忍耐,要等到這一刻,請雪少爺接劍。”
蓉蓉重重的磕在橡木地板上,發出一聲悶響,額頭已有血絲滲出。
那人?那枚殘蝶果然是他嗎?他將殘蝶送來到底冒了多大的風險?或許那青衣人就是他裝扮的?他難道一直都在自己身周,所以即便是受了那麼重的傷有他的暗中療傷也能活過來?他見我如此模樣對我失望了嗎?這容蓉難道又是他的人?這是真的嗎?
阿醜想到很久很久的那個約定,忽然他眼底最深處一道厲芒閃過,利刀刻出來般堅硬的嘴角微微的笑了,低低吟道:“輕狂一度少年郎,十五立志揚湖湘。十載功名皆化土,仍念舊時芙蓉芳。”
他接過劍,隨手系在腰際。
他原本陰陽古怪的臉竟因為這一笑散發出說不出的魅力,再無半分可怖之色,殘缺的美反而顯得更是完美,白雪嘆道:“不錯,我不是阿醜。我是白雪。”
阿醜是怯懦、怕光的,除了彈琵琶吹篪做些優伶的事他什麼也不會,阿醜是沒用的,但阿醜一旦接過劍,手裡有劍的阿醜就不再是沒用的阿醜,他又變成天下無雙的白雪,日日青樓白雪下,白雪是微笑著的殺人者。
蓉蓉見白雪接劍,喜極而涕,她低喃道:“十年了,終於再現雪少爺的傲人風姿,可惜門主已經看不到了……”
白雪扶起她,托起她低低的尖翹的小巴,為她擦去面上的溼淚柔聲道:“她看不見了,你代她多看兩眼不就是了。”
蓉蓉麵皮一紅,輕輕的推了他一把,笑道:“雪少爺,你的這些把戲莫要使到我的身上。。。。。。。。”
“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這時,門口不知道什麼時候整整齊齊的站著八個俏生生的姑娘,白衣白裙,姑娘們的前面站著一個白胖胖的胖子,穿著墨黑絲綢長衫,整個人自頭髮到腳上的靴子都乾乾淨淨的,一塵不染,這種人無論走到哪裡,那地方多麼的又贓又亂,他的身上也是乾乾淨淨的。
那胖子斯斯文文的朝他們鞠了一個深深的躬道:“實在是打擾了?”
蓉蓉皺了眉頭,收起面上表情冷冷的看著他道:“你家主人就派了這麼一隻小貓小狗過來嗎?他人呢?”
胖子被罵一通,面上更見恭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