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們的孩子。
他知道他已經失去了甘璐的信任。她會信守她的承諾,可是大概她以後都會用這種冷漠而理智的態度對待他了。
這是他的生活,是屬於他所有的一切,他不可能眼看著他們的婚姻走向窮途末路。
只要他們還在一起,他還是有機會的。他將香菸摁熄,這樣告訴自己。
尚修文再次去了J市。甘璐平靜地答應他臨走時的所有囑咐,但依然拒絕對他此行的行程與目的表現出一點兒有興趣的樣子。
她想,她沒有能力讓自己表現得“合理”到那一步,繼續充當一個賢惠周到的妻子,關心老公的一切——現在想要表現成那個樣子,未免需要太多的演技與努力。她看不出她能勝任那個角色,更看不出有什麼必要。
她的情緒如此低落,不得不疑心自己是不是已經陷入了懷孕憂鬱症。無論怎麼樣分析,她都沒法運用理智去說服自己,克服做出留住孩子這一決定後的淒涼感。
眼下她能做的,不過是努力調整好情緒,照顧好自己與肚子裡的孩子。至於這個婚姻會走到哪一步,不取決於任何一個人單方面的意願。而且,她也沒有精力去做太多推想。
CHAPTER 18 舊痛新傷
知道自己是傻瓜,總比當了眾人公認的傻瓜自己還不知道要好得多。
晚上,甘璐好不容易睡著以後,卻被手機驚醒。這套房子沒裝電話,她答應了尚修文,手機保持開機,方便兩人聯絡。
她倏地翻身坐起,拿過手機,就著螢幕幽微的藍光一看,卻是父親家裡的號碼。她慌忙接聽。
王阿姨驚恐的聲音傳了過來,“璐璐,你爸爸突然吐血了,怎麼辦?”
甘璐大吃一驚,“你馬上打120,叫救護車過來。然後跟我保持聯絡,告訴我送到哪家醫院了。”
她父親甘博的身體一直不算好,她以前有過應付這種情況的經驗,並不十分慌亂。她匆匆下床,突然又想起王阿姨和父親都沒有手機,她的號碼是被她存在家中電話的快捷鍵上,以王阿姨現在這樣的驚惶失措,待會兒想不想得起來怎麼跟自己聯絡是一個大問題。她一下急得滿頭大汗了。
她拿手機再撥過去,那邊電話已經是佔線。她伸手去拿外套,額頭一下重重撞到床尾的柱子上,疼得一時眼冒金星,這才意識到,自己沒有開燈,一直是摸著黑。她只得捂住頭,藉著手機的一點兒光亮,摸索著去把燈開啟,然後努力恢復鎮定,猛然想起了對策。
她調出聶謙的號碼,手機響了幾聲後,聶謙接聽了,“璐璐,這麼晚了,什麼事……”
她匆匆地說:“對不起,聶謙。我爸爸病了,應該已經叫了救護車。我馬上趕過去,你住那附近,能不能幫我過去看看,救護車往哪家醫院送,然後打電話告訴我。”
“我馬上去。”聶謙簡短地回答,掛了電話。
甘璐略微平靜一點兒,套上外套,抓起皮包,飛快地出門坐電梯下樓出來,焦急地想攔計程車。已經過了十二點鐘,面前道路上的車輛都是疾馳而過,好不容易等到一輛空車,她剛坐上去,聶謙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急救車已經來了,說是往市三醫院送,我開車跟在後面,你別急。”
“好,我馬上過來。”
甘璐趕到市三醫院急診室時,甘博正在裡面接受檢查,王阿姨呆呆地坐在走廊長椅上等著,燈光照得她臉色蒼白。
“王阿姨,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啊,璐璐。吃晚飯時他還好好的,睡覺前說有點兒難受,我本來想給你打電話,他又說不要麻煩你,明天再說。好不容易睡著了,他突然坐起來說想吐。我還沒來得及扶他去衛生間,他口一張,就吐出血來了。”
“他最近又喝酒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