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她的秀髮,使她俏臉仰起。
積克把口貼在她喉嚨處,輕輕咬噬。
恐懼潮水般流遍全身,卓楚媛胃部收緊,泛起要嘔吐的慾望。
她強忍著這示弱的衝動,不斷提醒自己:不要懼怕,從沒有一個受害者,比她掌握了更多積克的資料,何況她每邊耳珠都掛著一個追蹤器,只要苟延殘喘一段時間,凌渡宇一定可以找上她,救她脫離虎口。
積克的牙齒離開了她脆弱的喉嚨,仔細審視她的表情,像貓在欣賞任由魚肉的老鼠。
卓楚媛勉力張開眼睛,回敬積克的兇眼。
積克喉嚨發出了野獸般的低嗚,好一會才停下來,生硬地道:“為什麼不呼救?”
卓楚媛聽到他說話,心下鎮定了不少,儘量平和地說:“為什麼要呼救?”
積克呆了一下,思索了一會,眼中的兇焰消退了大半,道:“你不怕我強姦你,傷害你嗎?”
卓楚媛心中升起了一線希望,這積克似乎包含了哲者和野獸兩個極端的特質和性格;當他思考時,獸性便大幅度減退,所以唯今之計,是絕對不能激起他的獸性。
她的腦海中迅速回憶著他寫在紙上的那些心事,口卻順著道:“為什麼要傷害我?”
積克想了想,手一緊,又扯緊卓楚媛的秀髮,發出一陣狼嗥般的可怕笑聲,眼中獸焰大盛。
卓楚媛暗自後悔,實在不應提及“傷害”這兩個字,激起對方的獸慾。
積克全身興奮得抖震起來,張開森森的牙齒,正要噬向卓楚媛的咽喉。
卓楚媛力求平靜地道:“你懂得愛嗎?”
積克驀地停了下來,道:“愛!我當然懂得,由我在胎盤內開始,人類便要殺死我,那就是愛。可惜當毒藥落到我處時,被化作清水流出去了;要打掉我時,棍子變成他們自毆的怪物。那就是愛,是嗎?”
卓楚媛道:“你錯了!那並不是愛,那是因恐懼而來的誤會和仇恨,恐懼並不會產生愛。”
積克鬆開了抓著卓楚媛秀髮的手,緩緩地道:“那你愛我嗎?”
卓楚媛愕然,沉吟了好一會,嘆道:“我不能騙你,現在我還未愛上你。”
積克眼中爆閃出嫉妒的火紅,沉聲道:“那你愛他嗎?”
卓楚媛毫不猶豫地道:“愛!”
積克的反應很奇怪,緩緩站起身來,蹁步開去林中的空地上,腳步壓在滿布枯葉的地面,發出沙沙的聲響,每一步也使卓楚媛拉緊的心緊了一緊。
他頭也不回地道:“你知道嗎?我剛才問你是否愛我時,準備了只要你騙說愛我,立即向你施暴。我不明白,為什麼在那樣的情形下,你仍要說實話,不怕惹怒我嗎?”
卓楚媛道:“人是有他的原則的,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這是人性高貴的一面。”
積克回過頭來,眼中一片茫然的神色,構囈般道:“高貴的一面,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人類的血是野獸的血,每天我都感到獸慾在壓迫著我,慾望象追我狂吠的野狗。這二十多年來,我研究你們的歷史,我實在看不出人類高貴的地方,我不幸的選擇,使我墮進了永不超生的痛苦和墮落。”
卓楚媛只望他不斷思索,忘記了獸性的一面,問道:“不幸的選擇?”
積克眼中茫然之色大增,搖頭道:“最不幸的選擇是人這個形式,我情願做只貓或做條魚,可能都會好一點,人類的獸慾和變幻無常的情緒,使我飽受折磨,我受不了。”
卓楚媛大膽地問道:“你……你是否異星人?”
積克目光忽地凝聚起來,盯著卓楚媛,使她心中發毛,不知是否又激起了他的獸性。
凌渡宇看著手上的電子追蹤儀,沉聲道:“有反應了,往東南偏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