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沒有考慮到如果這麼多人同時死了。會是個什麼樣的概念。
地上或坐或趟,都是已經僵硬的屍體。口鼻流血,死不瞑目。
死死的咬住牙關,九皇子只覺的有人在捏著他的胸口,那種幾乎窒息的感覺,非常不好。
一路策馬奔著之前投宿的客棧,一路上一個活人都沒有看到。甚至連活物都沒有。就算是全城都被下了蠱也沒必要做到這種地步吧?
明明蠱毒只要找到根源就可以解除,怎麼會這樣不管不顧全都趕盡殺絕。
客棧裡沒有人,裘高嶺也不在房間裡。出了門九皇子才覺得自己傻了,這種時候肯定是不在的啊。在官府。一定是在官府。翻身上馬,壓抑著心中的寒意,九皇子奔著官府方向飛奔過去。
沒人,還是沒有人。或者說是沒有活人。越來越心驚,越來越渾身發冷。為什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突然,身後似有人影飛過。九皇子敏銳地猛地回頭,一片白色的衣角閃到了衚衕裡。
腦子已經不轉了,身體佔了主導。韁繩一扯,策馬追了過去。
其實這個時候棄馬用輕功會更加便利些,可這會兒九皇子腦子已經一片空白了。
他生在皇家。百姓的姓名對他來說就跟蟲蟻一樣。從他有記憶一來,決定別人的生死就是一件家常便飯的事。可他從未見過眼前這樣的慘狀,他從未想過有那麼一天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會是什麼樣的概念。
緊跟著九皇子的暗衛們也被眼前的場景震驚了。小頭目還算是理智,趕緊飛鴿傳書給京中彙報這件事。這已經完全超越了他們能夠插手的範圍了。
九皇子一路賓士。跑到一半的時候終於因為馬跟不上他的思緒,棄馬用輕功。
要說慶隆帝這幾個兒子學武的時候都有些不同的側重點。比如洛琛就喜好以攻為守,下手黑不說還穩準狠。招招狠毒不留餘地。三皇子就好一點,防守方面比洛琛沉穩許多。其他幾位皇子資歷有限,想要達到洛琛的程度不容易,勉強可以跟上三皇子的腳步。九皇子則不一樣。他側重的方面是輕功。逃跑保證每人跑的過他。用他的話來說,如果你明知道打不過人家還跑不過人家的話那就是找死了。
論輕功,京中還真沒多少人能拼得過他。都說一個人專注做一件事要比有天分的人做很多件事精進的多。九皇子是十分認真地對待這件事的。也確實有了成績。
可那白衣人就彷彿是在逗他一樣,總是堪堪只能看見那麼個衣角。彷彿貓耍耗子一樣帶著他在衚衕裡打轉。
“裘高嶺老子知道是你,是爺們兒的就特麼站出來!東躲西藏的你是娘們兒麼?”九皇子忍耐不住直接爆粗口了。
可那白衣人彷彿充耳未聞,仍舊飄的神出鬼沒的。
“殿下,城內沒有任何活口。”暗衛小組總算是抓到了正在氣頭上的主子,個個心驚地彙報到。
九皇子的臉色只能用猙獰來形容了:“這些本宮知道,無需多言。”
人影一閃,那人彷彿就在他面前晃悠一樣。
九皇子一握拳,一排柳葉刀就飛了出去。暗衛們緊跟著追了出去,看得出來主子就是要抓那個白衣人。那就行動起來。
可暗衛們就跟九皇子那一排柳葉刀一樣,打出去就沒了聲息。沒有聲音,也沒有任何人回信。
九皇子只覺渾身冰冷。這種感覺實在是不好。他倒是不怕鬼神,只是在死亡氣息如此濃厚的地方,身邊的人失蹤是件令人驚恐的事。
“該說你學不乖麼?”低醇的聲音貼著耳朵傳來。
九皇子渾身緊繃還沒等回頭,脖子上一疼。人就倒地了。
裘高嶺嘆了口氣,就沒見過這麼麻煩的孩子。好奇心這樣重可怎麼了得。出門的時候洛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