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
依舊是平淡的、聽不出情緒的語調,依舊是低著頭,不看他。
任弋不動聲色地接過酒杯,玻璃材質冰涼,但姜一寧剛才捏過的地方,又殘留一些溫熱。他用手整個蓋住酒杯,像在徒勞地挽留他的痕跡。
“你信教嗎?”任弋捏著酒杯,沒頭沒腦地問道。
麗姐有點聽不明白了,她希望兩人趕緊喝掉酒,讓酒精指引他們去做該做的事。這種迷亂的歡愉場,適合發生的只有魚水之歡,而非靈魂交流。
姜一寧低著頭,“不信。”
“是嗎?”任弋看著他,放下了酒杯,“我以前信天道酬勤,現在……”
他放慢了語速,“我信終有報應。”
姜一寧握著酒杯的手繃緊了,關節泛白。嘴唇抿得很緊。
麗姐聽不懂他們打的機鋒,但很怕david這個消極怠工的工作態度會惹惱客人,於是試探地問,“任老闆,您是在這玩,還是去隔壁包廂。我好給您安排。”
任弋把身子微微後仰,胳膊隨意地搭在沙發背上,虛虛地圈住拘謹的姜一寧,上下看了他一眼,像在打量落入虎口的獵物。
“不知david先生,提供什麼服務。”他語氣中帶著一絲輕佻的笑,像風月場裡的老手,但臉上卻半點笑意都沒有。
麗姐趕緊答話,“老闆放心,我們這裡安全,”她語氣曖昧,壓低了聲音,“什麼都可以玩的。”
“david先生,還有專門的發言人嗎?”
麗姐訕訕地閉嘴,拿眼直瞥姜一寧。
姜一寧幾不可察地深吸了一口氣,像是下了個決心,然後抬起頭,正對上任弋的目光,用很平穩的語調說,“提供各種性服務和邊緣性服務。插入式的肛交,非插入式的口交,手淫,足交。如果選擇包夜,上述專案可任選,不受限。但按摩、s、制服誘惑額外收費。全程無體液交換,不接吻,不接受無套。具體價位表在這裡。”他從隨身包裡拿出一沓紙,“後面是體檢證明,這個月剛做的。”
剛才他的語氣,簡潔、條理,彷彿不是在和嫖客談皮肉生意,而是在給學生上《公安基礎理論》課。
麗姐眼看著這位年輕老闆的臉色變得很古怪,心中暗暗叫苦,哪有這麼和客人說話的啊,冷冰冰硬邦邦的。在她已經做好準備給老闆換人的時候,只聽任弋道,“好,都加上。”
雖然是本市後臺最硬、也最奢華的風月場所,但房間卻並不大。
設計師深諳雲雨心理,知道越是私密狹小的地方,越給人安全感。
但佈局上,卻盡顯曖昧的情調。
房間依舊是暗紫色的燈光,而且燈管隱在牆壁後面,只透出暗啞的微光,給房間籠罩上一種曖昧。
窗簾厚重,遮住整個窗戶。彷彿在說,這裡發生的事,一點都見不得光。
床是兩米寬的特大號床,鋪著紫紅色床單,和燈光一致。下面的床墊是精心挑選的,既舒適貼腰,支撐力又好,方便人在床上施展發力。
床的四角豎著四根柱子,床頭是鏤空鐵藝,有很多孔洞,床上方的天花板上,垂下幾個銅質彎鉤,看起來非常結實。隱晦地暗示客人,可以在此放心地玩很多花樣。
旁邊是一張寬大的高背椅子,黑色皮質,手指劃過,會發出澀澀的響聲,曖昧又色情。旁邊的扶手上,也都配有掛鉤拉環,反射著銀色的光澤,帶一種禁慾般的誘惑。
桌子很大,足夠躺上一個人,黑色塗漆木製材料,摸上去,微微發涼。桌下有個大抽屜,裡面用一次性塑膠包裝裝著各種花樣的道具和繩索。
這裡的每一樣東西,都誘惑著人沉淪。但房間裡香薰之下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門口牌子上標註的“已消毒”,卻又不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