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疼姜一寧的身子,想讓他休息。
燈再次被扭亮,床單被換掉——這個房間最不缺的就是乾淨的床單。
姜一寧從抽屜裡掏出一條粗紅繩,遞給任弋,語氣平淡地說,“幫我勒一下。”
看著姜一寧伸過來的手腕,任弋心中苦澀。但他還是面無表情地把繩子纏在姜一寧早已遍佈淤痕的手腕上。
“再用點力,時間太短看不出來。”
任弋狠下心,使勁勒住。
姜一寧低下頭,不讓任弋看到他的表情。
“可以了。”
聽到姜一寧這麼說,任弋趕緊鬆開。暗褐色的手腕上,又多了兩圈鮮紅的痕。他忍不住輕輕握住,想幫他捂一下。
姜一寧說,“出去後,就當是一場強暴,別露餡。”
任弋苦澀地點了點頭。
姜一寧想了一下,覺得有些事還是應該告訴任弋,於是他又說,“我們這次,是有任務。”
任弋瞪大了眼。
“就這兩天,等他到了,我會和隊友裡應外合,搗毀這裡。”
“那……我能做什麼?”任弋沒想到這一天來得居然那麼快。
姜一寧猶豫片刻,說,“據說這裡有片海灘,沒有監控。橋洞裡藏著一艘船。如果可以的話,你去找到它,撤退時可能用得上。”
“小……小姜……這……這是……船的鑰匙……”
陰冷的實驗室走廊,一個老人倒在地上,血染紅了他的白大褂,“你……你快跑吧……算……算我……贖罪了……”
老人掙扎著用身體擋著監控攝像頭,顫抖著手,悄悄把地上的一把鑰匙推給姜一寧。
姜一寧已在這個島上待了一段時間,之前在牢房留下的傷逐漸癒合,身體也慢慢適應了霸道的藥效。他比剛開始,精神好了一點,雖然依舊消瘦。
他上身穿著一件不合身的寬大白襯衣,下面不著寸縷,光著腳。
他跪坐在地上,腿和屁股直接貼著冰涼的地板,面無表情地幫老人按壓肚子上正在流血的槍傷。
他記得這個人,幾次注射藥物,都是他。
突然,走廊裡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趙醫生,您還想往哪跑啊?”一個打手模樣的人拿著槍,一臉得意地說。
“你……你們……幹這個……不……不得好死啊……”老人自知跑不了了,拼盡全力大吼。
“喲,說得就和你沒幹似的。也是,你現在就不得好死。”說著那人抬起一槍,老人當場死亡。
血濺了姜一寧一身。
兩個打手麻利地上前去抬老人的屍體。
姜一寧不動聲色地用手蓋住了地面上的鑰匙。
“喲,張小媽自身都難保,還替別人操心呢。怎麼,這老頭也把你幹爽了?”
說完,他不懷好意地瞥了姜一寧的襠部一眼。姜一寧還保持著剛才止血時的姿勢,跪坐在地板上,襯衣下襬蓋住他的性器,只能看到兩腿之間一團陰影,和半個赤裸的屁股。
“呸什麼記性,明明是姜小媽。”另一個打手油膩膩地道,“張小媽是隔壁那個女的。男女都不分?”
“姜小媽把蕭總的襯衣穿得這麼性感,我還真沒看清是男是女。”
“看不清就讓姜小媽撩開給你看。”
“滾,老子是直男。”
“操,誰他媽不是啊?”
姜一寧的手按著地上的鑰匙,正在思考該如何拿起來,就看到一個打手彎下腰,湊近他說,“走吧姜小媽,我送您回去。”
靠得太近了,近到他能看到那人臉上的嘲諷。
冰冷的鑰匙硌在他手心,像危險的警報,又像抓不住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