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
屋裡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姜一寧靠坐在椅子上,仰著頭,閉著眼,陽光從側面打下,他的臉,一半在陽光下,一半在陰影裡。
理智上,任弋知道自己現在應該離開。情感上,他想把心中所有的疑問都說出來。但事實上,他只是呆呆地站在那裡。
他在姜一寧面前,永遠慌亂,永遠一敗塗地。
“你如果想和我上床的話,最好等明天。我今天,狀態不好。”姜一寧依舊閉著眼,沒有看他。
任弋終於受不了了。
“姜一寧,你非得這麼和我說話嗎?”
姜一寧睜開眼,看到了任弋面色鐵青的臉。
“那你想讓我說什麼?”姜一寧的語氣依舊平淡。
“謝謝你三番五次地幫我,謝謝你不嫌棄我的骯髒、墮落、淫亂和濫交,我很感動,我愛你,我想和你在一起,請你救我出苦海。”姜一寧略帶俏皮地一偏頭,“是嗎?”
“我……”任弋被他說得啞口無言。
從某種程度上說,姜一寧說得不錯。
他不得不承認,姜一寧身上有某種魔力,無論他多厭棄他、恨他,無論看過他多不堪的樣子,可又總會不可救藥地被他吸引。
所謂飛蛾撲火。
姜一寧站起身,直直盯著任弋,“你昨天為什麼來找我?”
“我……”任弋被他看得心虛,“我想看看……你……”
“前天不來,大前天不來,為什麼昨天來?”
“我……”
即使姜一寧被警隊開除,淪落至此,但他的審訊能力卻是流淌在血液裡的。
只兩句話,就把任弋問得手足無措。
姜一寧盯著他慌亂的眼睛看了一會,平靜地說,“你發現了?”
“我……”任弋的目光更加閃爍。
隨便一詐,他就自亂陣腳。姜一寧居然在心底的某個角落,覺得他還是那麼可愛。
但他沒有資格留戀,這份不該屬於他的可愛。
“你發現了我每十五天就要接一次s的規律,距離上次我們上床,昨天正好十五天,所以你來驗證一下,是嗎?”
上次包廂裡的情事,任弋一直不確定姜一寧記得多少,他寧願姜一寧什麼也不記得,他不想讓他尷尬。可此刻卻被姜一寧坦然地點破。
姜一寧的確很知道,怎麼扎一個痴情處男的心。
“我……”任弋窘迫地無地自容。
姜一寧看著他緋紅的臉,輕輕地吸了口氣,說——
“我有性癮症。無法緩解也無法治癒。每十五天會發作一次,發作時,會非常想做愛,需要極其強烈的痛感才能緩解。病因尚不明確,可能與應激創傷有關。畢竟,經歷了半年關押審查,有點心理陰影也很正常。”
姜一寧的語氣波瀾不驚,像在講課。
任弋不可置信地看著他,一時難以消化。
姜一寧的眼睛依舊看著他,但又好像透過他,在看遠處的某種虛無。
“所以你發現我性格變了,喜好變了,生活方式也變了。重逢後,我對你說了很多刻薄的話,因為我想轟你走。見到故人,我殘存的自尊會被喚醒,讓我無法接受現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