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黃,屋裡空空蕩蕩,只擺著簡單的桌椅,都是已經過時的廉價款式,毫無風格和美感可言。
任弋有點吃驚。
這怎麼會是姜一寧的家?
他記得第一次去姜一寧家時,就不想走了。
整個房間是統一的素雅風格——深灰色地板,淺灰色沙發,淡藍色窗簾,米白色小方毯。牆上掛著一些他看不懂的畫,但排在一起,卻是說不出的和諧。
他當天回家就和父親說,他也想要那麼好看的家,卻被父親懟了回來——人家那是天生品味好,你學不來。
姜一寧似乎沒有看到他的震驚,低著頭把他讓進來,然後關門,放包,洗手。
“冰箱裡有水,自己拿吧。”洗手的水聲混雜著他的聲音,不甚清楚。
任弋像個聽話的小孩,拉開冰箱門,拿了一瓶水。然後想了想,又拿出一瓶,放在姜一寧身邊的桌子上。
他總是習慣於聽他指揮。
冰箱裡,空空蕩蕩,只有一個打包盒,放的像是剩菜。
以前不是這樣的,他記得姜一寧曾給他做西班牙海鮮飯,冰箱裡,碼放著各種食材,都整齊地擺在保鮮盒裡。
他曾是個很熱愛生活的人。
姜一寧擦乾手,拿起任弋放過來的礦泉水。
他大口喝著水,似乎很渴。
看著姜一寧嘴角吸吮,喉結翻動,任弋腦子裡突然響起剛才聽到的話——“他那口活兒,是真好。”
任弋的表情開始變得不自然。
姜一寧喝完水,輕飄飄地問——
“做嗎?”
“啊?”任弋茫然抬頭,他腦子裡充斥太多思緒,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上床嗎?”
姜一寧又說了一遍,語氣平靜,彷彿在問他“喝水嗎”。
站在老舊的綠色冰箱旁的姜一寧,壁燈給他投下一片溫暖的光。
任弋恍惚想起四年前,他也是站在相同位置,問他“吃西班牙海鮮飯嗎?”,而血氣方剛的他,當時滿腦子想的都是上床。
“你……”
“你跟我上來,不是為了操我嗎?”
任弋臉漲得通紅。
半晌,他才說——
“為什麼做這個?”
相同的問題,他又問了一次。
姜一寧嘆口氣,果然,他不問出想要的回答,不罷休。
“想換種活法。”他拉開抽屜,點了根菸。
“你爸鞠躬盡瘁一輩子,你覺得值嗎?”
任弋沒想到,他會提到自己的父親——那個因他“瀆職”而犧牲的“師父”。
“全隊的人都死了,只有我活著。我被懷疑,被停職,被翻來覆去地審查了半年。”他吸了一口煙,“煩了。”
姜一寧語速很快,但語氣依舊很平靜,彷彿在說別人的事。
“我……我不曾……”任弋心中矛盾,似乎在糾結要不要說——
“我不曾說過,我的腿,是你打傷的。”
關於他父親的犧牲,很多人認為是姜一寧串通罪犯,但任弋一直不肯相信——即使他看到了姜一寧瞄準他的槍口。
在警察調查時,作為目擊者和受害者的他,隱瞞了姜一寧朝他開槍的事,這是他中二的少年義氣,是他對愛情最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