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不拿這群小鬼當回事兒的時候,人群后頭一聲口哨。
567號連拖帶抱,扛著從最後一輛馬車上偷到的包裹,一邊竄一邊嚎,“大哥,得手嘞。”
1號一聲撤,幾個小鬼頭立馬四散而去,跟山猴子一樣,消失在叢林裡。
蘇朗乾瞪眼,“槽。”
黃五也覺十分丟人,“這靠賣蠢打劫的山匪,我也是頭一次見。”
顧影停第一次見到外面的大千世界,一張嘴從頭到尾都是0型,就沒閉上過。
直到發現丟了東西,才憤憤跺腳,“外頭的人,真壞!”
原疏鑽到車裡點貨,片刻後哭喪著臉宣佈了一個十分不幸的訊息。
“咱們的路引,在那包裹裡。”
瓔珞也有些哭笑不得,“爺幾本新編的書,還沒校對完,也在哪個包裹裡。”
他們這頭才清點完,攆猴子的幾人氣喘吁吁才追上來,“你們……你們也丟了行李嗎?”
四目相對,兩兩相望,嘖,還是熟人。
另一頭為首的青年,面目憨厚,正是縣考那日唯一為查任那廝求情的老鄉。
青年也認出了黃五幾人,尷尬片刻後,一想到要追回路引銀錢,還需這幾人幫助,只得苦笑著自我介紹,“黃兄、顧兄、原兄,真是甚巧。我叫查平,是板橋查村人,這幾個都是同鄉,一同赴府試的。”
雙方各自見了禮通了姓名,不得已只能結伴一同上門討債去。
查平那邊保結貴。黃五這邊新書貴。
至於路引,有宋衍青在府治,倒不是什麼大問題,盤纏細軟對查平幾人或許重要,但黃五眼裡,遠不如顧悄這祖宗安生重要。
只是這大山荒林,哪裡去找不知竄出幾里的土猴子,卻是個問題。
顧勞斯暈完車, 再醒來對著房裡1234567根整齊罰站的花生芽,腦殼隱隱作痛起來。
他捂著頭問琉璃,“怎麼回事?”
大丫頭一臉一言難盡, “下午您喝完藥不久, 我們就……被他們打劫了。”
顧悄漱口水差點沒噴出去, “被他們?打劫?”
他不死心又看了眼所謂劫匪, 沒錯, 最大的不超過十五,最小的才六七歲。
呵,府治果然是府治, 底下劫匪都比別處獨樹一幟些。
琉璃貼心同他解釋了個大概, “他們先是仗著年紀小, 聲東擊西偷了我們行李……”
這時1號花生苗梗著脖子反駁, “我必須強調兩點,一是他們自己看不起小孩子, 我們可沒仗小欺人,二不是偷,是借!借懂嗎?用完會還的!”
琉璃:……
知更一臉憤懣, 抄起戒尺一瘸一拐過去,狐假虎威道,“誰說降兵俘虜可以張嘴狡辯?手伸出來,我要虐俘了!”
1號十分不甘心,可怯怯瞄了眼床上躺著的人, 不情不願伸出手心。
知更也不跟他客氣,“啪啪啪”幾大下下去, 即便那手滿是黑泥粗繭,也瞬間紅了一片。
1號沒有哭, 甚至沒有躲。
只用一種狼崽般執拗的眼神盯著顧悄。
顧勞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得叫琉璃繼續。
丫頭嘆了口氣,“這處臨近縣城,被劫的趕考人還不少。大房孫少爺看口音和打扮,推斷‘劫匪’就是附近村民。他熟悉地形,知道周邊只有一個村落,很快就帶著苦主們一併尋了過去。”
“可是村子裡的大人們並不知曉頑童做下的勾當,里老帶著他們一通好找,才在村子外頭的土地廟裡,找到圍坐在一起分贓密謀的娃娃。”
說到這裡,知更最上頭。
他三兩下脫下磨破的鞋子,給顧悄看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