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門議親。
也有周邊村莊趕來覓偶的。
花前月下,公子毛遂自薦,姑娘掩唇輕笑,你來我往太極一番,便又成一段佳話。
只有純純來瞧熱鬧的,才須像謝顧二人一般,覆面避嫌。
免得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叫人一腔綿綿情意空錯付,鬧出個大烏龍。
但氣質這東西,哪是一張銅面擋得住的?
謝大人拉著顧勞斯,才在池中放下祈願燈。
兩盞燈火相依偎,尚未漂遠,便有一個小姑娘捏著帕子大膽示愛。
“敢問公子高姓大名,本姑娘傾慕公子風儀,不介意給你做小。”
姑娘面容秀美,只是髮髻披散,衣裙隨便。
在一眾精心打扮過的妙齡女子中間,尤為不合群。
要不是全靠一張臉撐著,這般孟浪,還真嚇人。
“我長得還行,嫁妝勉強豐厚,還無爹孃兄弟撐腰,公子考慮考慮?”
顧勞斯:……
這徵婚廣告我能打9分,因為實在是6翻了。
姑娘聲音不老小,引得眾人側目。
可一見是她,大家便嘻笑開來,見怪不怪。
“唉,二房怎麼又叫這瘋子跑出來了?”
“果真人傻,也不知禮儀廉恥,竟當街要給人做小!”
“你們還笑,她這一鬧,丟的是誰的臉?
還不盡是咱們汪村姑娘的臉?”
這一聲倒是提醒了旁人。
舊時村落,大都是同宗同族聚居,多少沾著些親屬關係。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尤其是閨中女孩兒名聲。
是以幾家近親不得不挺身而出。
抓人的抓人,喊人的喊人,瞧著不像是頭一次收拾爛攤子。
女孩兒們以年長些的為首,向著謝顧兩人福了一禮。
“唐突客人,實非我願。我這堂妹,幼時受過驚嚇,腦子不太清明,還請客人見諒。”
語罷,“瘋子”家眷也聞訊而來。
幾個老媽子一邊拍著大腿哀嘆,一邊將女孩兒連拖帶拽弄了回去。
幾人手腳嫻熟,看樣子也是老手。
只是那瘋子機敏,似是瞧準了謝顧二人不一般。
她靈活掙開婆子桎梏,一閃身就躲到了顧悄身後,還一個熊抱不撒手。
顧勞斯只覺身後一軟,便有另一人體溫隔著夏裳襲來。
耳畔還有女孩兒又急又軟的求救,“姐姐救我!他們是扣押我的人販子!”
顧勞斯黑線:我看上去這麼好騙?
說謊草稿都不提前打一下?你禮貌嗎?
不等他動作,謝大人毫不客氣揪著姑娘髮尾,將她撕了下來。
閻王黑臉,冷氣全開。
姑娘老實了,婆子害怕了,世界安靜了。
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黝黑的深巷中傳來。
“驚蟄,休要無禮。”
姑娘一聽這聲兒,是徹底慫了。
她囁喏著開口,“爺爺。”
這爺爺不是旁人,正是科考後無縫辭職、乞老回鄉的汪銘。
哦豁,顧勞斯八卦的火苗“刺啦”一聲全熄。
滿心滿腦都是如何高效化解這要命的社死現場。
男,十六,三好學生。
校外第一次穿小裙子,就被教導主任抓包。
怎麼辦?線上等,挺急的。
老大人年事雖高,身體卻矯健,扔下車馬,不過片刻就到了近前。
“還不快將小姐請回去?”他聲音不高,卻十分威嚴。
僕婦們很是敬畏,無不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