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竟然看到顧憬和徐聞,也在取中之列。
顧憬一直坐在內舍中排,倒也說得過去,徐聞吊車尾的位次,竟也能混進來?
他突然有點不好的預感。
沒等他多想,第二場開始應答。
這場純粹是為了響應大曆尊禮的號召,默寫沒什麼難度,顧悄這把也沒墨跡,早早就交了卷。
第二輪,四十人的閱卷團,改八十的作業,簡直小題大做。
幾乎是前腳送閱,後腳呈出,卷子上但凡有硃批,就是直接落榜。
這麼滴,又幹下去二十餘人。
原本默個寫也不算什麼難事,可這莊嚴肅穆的氛圍叫人無端緊張。
一緊張,顧悄攤手手,那就不及格咯。
也算上原疏一個。
冷颼颼需要穿襖子的天氣,他竟生生汗溼好幾張帕子。
這心理素質,不行啊。
反觀黃五,顧悄點點頭,不愧是得了謝大人臉皮真傳的人。
胖鴨梨心態穩得一批,全程顧悄都沒見他喘一下。不過細想也是,方白鹿他爹平日裡看到黃五,也還要客氣客氣,一個小小方灼芝,他不怕不是理所應當?
最叫顧悄詫異的,還是顧影朝。
端莊少年到哪都有一種出塵的超脫感,一人一天地,好似旁人都不過是陪襯。
就算第一場失利,他臉上也沒什麼多餘表情。
老牌學霸沒得圈圈這件事,好像只有顧勞斯一個人很是在意。
多少有點自作多情了呢。
清完第二輪淘汰選手,終於迎來最後一關。
第一場提前交卷並被方灼芝取中的學子卷,外加後臺批次篩選出的圈圈卷,一同呈到方灼芝面前。
縣令掃了眼倖存者,見到顧悄巋然不動混跡其中,抻鬍子的手一抖。
實在是,紅衣厲鬼這個初印象,叫老大人印象過分深刻。
總覺得有點不吉利,但是礙於顧準情面,又不好說。
第三場詩作是現考。
方灼芝清了清嗓子,先說了一通褒揚學子小有所成的場面話,隨後話鋒一轉,“吾觀爾等皆才俊,又一心向學,是休寧之大幸,但經史子集須蟠胸,詩詞歌賦亦不能廢,是以最後一場,便以杜子美‘年少今開萬卷餘’為題考考你們詩作。”
顧悄一聽這題,不由捂臉,他又又又押中了。
方縣長的心思,實在有點好猜。
當然,猜得這麼便宜,顧悄還得感謝便宜學生汪銘。
得虧他平白跑休寧一趟,才叫顧悄閉著眼睛就摸到了一縣的時事大熱搜。
府臺看重休寧文教,那麼縣考這等大事,詩題必然繞不開這些。
興文教,不外乎長者教,幼者學。對著一群初試菜雞,縣長大人自然不敢指望他們在“教”能有什麼見地,那可不就剩一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能考考了嗎?
是以,顧悄給小夥伴們押的考題裡,關鍵字就四個,禮、樂、學、思。
科場詩裡,又分兩類,皇帝出題的,叫應制詩,考官出題的,叫試帖詩。
二者都以賦得某某句命名,沒什麼太大差別,通常五七言都有,有些限韻,有些不限韻。
方灼芝唯一人性化的地方,就是他充分考慮到考渣水平,只要做五言四韻一首,還不限韻,好賴沒叫休寧這群小可憐死得太慘。
顧勞斯不擅長風花雪月,可這種說理詩,正撞上他槍口。
舔墨潤筆,揮斥方遒,顧勞斯洋洋灑灑四十字,搞定。
直把各路監考看得傻眼。
方灼芝閱詩,十分簡單粗暴,評價雖然只有“去”、“留”、“妙”三等,但“去”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