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蘇侯雖誤斬我父親,但夫人亦為我擋了致命一劍、護我半生,或許造化弄人,有些事是宿命,但我們須跳出宿命,為自己而活。”
“你是蒙人,或許會與蘇家軍有血仇,但戰事是戰事,你們是你們。莫要為未知之事固步自封。即便為真,難道你就要拿起屠刀戮向我們?若真有血仇,我希望兩族能痛定思痛,一起阻止下一場殺戮,而不是將這仇恨世代沿襲,叫邊疆民不聊生,這便是恨應有的另一重願力。”
顧悄這還是第一次聽顧準說邊疆矛盾。
雖然這話有些理想化,但確實足以安撫瓔珞忐忑的內心。
自古邊疆多戰事,漢族尚和,蠻族好鬥。
漢人國力興盛時,或可震懾蠻族數十年,一旦王朝衰落,便又重複歷史的輪軌。
直到清朝,對付邊疆民族,採取武力震懾+一定程度自治的模式,才勉強穩定。
新中國的少數民族自治體制,無疑很好地解決了漢族與少數民族的隔閡矛盾,但這亦有一個前提,漢民族要足夠強大。
大寧窮兵黷武,國庫空耗,顯然不具備這個前提。
邊疆之戰,短期終不可止,顧準這話,說來純純是忽悠小姑娘的。
為了兒子討媳婦,老大人晚節不保,終是下了海。
但權威開口,效果不同凡響,無知小姑娘三言兩語就信了所謂的共創家園說。
顧慎也長長鬆了一口氣。
他嘴笨,八年來告白只會一句話,“我傾慕你,嫁給我可好?”
直到有次告白被拒,還被顧二看了個正著,他才惱羞成怒,遠走京師科舉去了。
哪知離得遠,思念卻更深,以至於寤寐思服,輾轉難眠。
苦熬了四年,還是二弟看不下去,助他往前踏了一步,破了這死局。
他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輕輕一拳擊在弟弟肩頭,“謝了。”
顧二斂下眸中隱晦的遺憾,笑著回擊一拳,“恭喜!”
顧慎許久沒有見過顧悄,順帶給了他一個摸頭殺,“小弟也長大了。”
說話間,他從懷裡掏出一封蠟封的花箋,“這是謝大人託我帶回來的,想來也不會是給瑤瑤的。”
他說得含糊其辭,似是對兩個男子相戀有些不解,但也並沒有不滿之意。
倒是顧恪,伸手截下信,十分憤怒,“大哥,你糊塗,胳膊肘竟往外頭拐,虧我這般幫你……”
顧慎聽著他絮叨,一臉平靜,只等他說完,趁其不備奪回信,“君子坦蕩蕩,何必窺他人私事?”
顧恪簡直被吃得死死,垂死掙扎,“琰之怎麼是他人,他可是我弟弟。”
顧慎亦給他一記摸頭殺,“乖,你也是我弟弟,我就從來不窺你心事。你這般激動,是變相怨懟哥哥對你關心不夠?”
顧恪啞火了。
因為一不小心真被他戳中了心事。
他這個哥哥,在某些事上跟弟弟一樣遲鈍。
他深吸一口氣,慢慢撥出,平息心中鬱結,最終扯著顧悄,“傻蛋,還不快走,耽誤人談情說愛天打雷劈懂不懂?!”
為了不耽誤顧家老大培養感情, 顧宅上下十分有眼色地忙碌起來。
水雲嬤嬤帶著丫頭們忙大婚籌備,長晝管家則拎著三個小廝,在書房張羅著收禮下帖等往來雜務。
實在是來看熱鬧, 哦不, 來送賀禮的人太多, 多到快將顧家門檻踏平一層。
南直隸官場老油子都知道, 顧家面上榮光, 顧準復起唬唬休寧那些鄉巴佬還差不多,真到了隨手一個老頭都是二品退休的老國都,就不太夠看了。
何況賑災事, 他辦得不漂亮, 長子被點去國子監打雜, 這會竟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