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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影朝聞言,一整個僵住。
沉靜的公子臉再也繃不住,一寸寸開始皴裂。
感情外頭學子們瘋狂追捧的那些書,都是婦人女子同紈絝編出來的?
第一次接觸集團核心機密,他就覺得脖子上頭一涼。
這種一不小心就闖進不法組織的危機感,令他垂死掙扎著問出一個問題。
“所以顧玉……既不是顧慎,也不是顧恪,是……”
不好,一時激動,穿幫了!
老底漏了個底朝天的顧勞斯“哎呀”一聲,驚跳起來,“明早就要啟程,來不及去叨擾族長大人了,你今日干脆別回去,咱們就私奔一回吧。屆時讓我父親去跟族長解釋好了……”
他一時正經,一時不正經,荏弱蒼白的外表下,卻有一顆生機勃勃的心。
顧影朝靜靜看著他欲蓋彌彰,大約有些情急,那雙盛滿星辰的眼再度微微泛紅。
他一時心緒激盪,突然抬手輕輕覆上,輕輕道。
“小叔公不必驚慌,子初會為你守住一切秘密。從前是,以後也是。”
掌心有纖弱的羽睫翕動,脆弱而微涼的眼皮,貼著他指尖顫動。
那觸感貓一樣,再次在他枯燥的一生裡,劃下一道不會褪色的痕跡。
一如那年,青竹筒裡振翅的小鳴蟲。
那一聲短促的“吱吱唧——”無端入夢,成為他此後春夏秋冬四季不變的鳴奏。
那聲音,分明是在一聲一聲叫囂:致知己——
顧勞斯愣了三秒,才緩過勁。
他經歷過的大風大浪不知凡幾,從小到大因為一張好臉和離譜的分數,排隊追他的小姑娘能隨便圍起來大操場。
但男學生表白,還真是頭一遭。
尤其,這男學生還挺會撩……
顧勞斯尷尬地清清嗓子,退後一步,避開少年灼熱的手掌。
他一巴掌重重拍向他肩膀,“小夥子很會來事嘛,以後你就歸我罩著了。”
爾後,他老臉爆紅,火燒屁股一般撤了撤了。
摔桌啊,什麼叫小叔公不必驚慌,勞資慌了嘛?!
顧影朝有些失落。
他緩緩垂下手,輕輕揉捻掌心,內心不免生出一絲悔意,他其實不必刻意保持距離的,親情、友情、同窗情,裡頭摻進去那麼一點點的……傾慕之情,又有誰能知道呢?
總歸,他們各自皆有宿命,不可能有第二種結果。
不如放肆陪他走一場。
結果這一場,出師就不太利。
第二天大早,顧勞斯浩浩蕩蕩的小馬車,還沒走出休寧縣城,就遇到一夫當關的老族長。
後面一排站著八個丈八粗棍。
(二合一)
古稀老人鬚髮皆白, 一襲墨藍袍子,脊背挺直,立於城門之下, 有萬夫莫開之勢。
他一雙鷹眼冷冽, 常年治族的威儀, 叫周邊十米生人勿近。
族長身後, 離著很遠的地方, 站著一個消瘦中年人。
正是清明家祭裡的次祭,顧雲恩。
他比上次氣色更差,眼窩青黑, 唇色烏紫, 穿得竟比老人還要厚實, 一直小聲斷續咳嗽, 但也站得挺直,懷裡不知抱著什麼, 一直垂眼看著,目光片刻不曾挪開。
這裡頭,只有黃五年紀長些, 率先上前拱手問好。
奈何顧淨並不買他面子,避過他的禮,厲喝一聲,“我顧氏兒郎呢?這般藏頭縮尾,家風何在?”
聽著就像是要當街正家法了!
顧勞斯小跑著上前, 拱手拜道,“琰之在此, 見過族長。”
顧影朝、顧影停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