際。
所以漸漸淪為一種交際應酬,簾官取各地正職,好與中央大員混個面熟;舉子只取前二十,認個座師為將來鋪路。
但今科顯然連應酬都算不上,只能叫應付。
座師柳巍,咳,命裡帶煞,不宜攀結。
副主考高邑,自打欽點小倌卷後,就此一蹶不振,只顧悶頭喝酒。
其他官員哪還敢放肆?氛圍可以說極其沉悶。
舉人們一首鹿鳴,差點都唱成薤露。
但要說誰最難過,那必然是安慶府寒酸二人組。
旁的新舉人,無不落落大方按流程走著節目單,個個出口成章,那賦得某某之流的應制小詩,即便博不到座師首肯,也能換幾個同考暗自點頭。
唯有這二人,如闖進鳳凰群裡的小土雞兒。
即便換了最好的一身衣裳,可也改變不了寒酸氣質。
泰王的出現,更是叫他們本就岌岌可危的心態,原地點燃爆炸的引線。
泰王可是鄉試皇帝親點的暗查組,自然在鹿鳴的受邀之列。他一貫好熱鬧,硬拉著顧勞斯蹭飯,美其名曰:“走,皇叔公帶你瞧樂子去!”
顧勞斯想想,跟著去了。
自打昨夜大被同眠,主動消火還慘遭某人拒絕,家裡他反正是沒臉呆不下去。
宴上他環顧一週,好樣的,一半都是熟人……
刨去他的幾位種子選手,就數安慶府的時勇和小林兩慫貨最打眼。
尤其當眼高於頂的柳巍,突然趨步到門前相迎,場上一眾大小官員更是齊齊起身行禮。
異口同聲的一聲“泰王大駕,有失遠迎!”叫二人差點翹翻了冷板凳。
小林瑟縮一抖,碰灑了手邊酒壺。
泰……泰王?
這個陰鬱插班生,總是混跡在吊車尾序列的差生,竟是泰王?
他們……他們之前可沒少冷暴力他……
暗裡更沒少嘲笑他。
一滴冷汗滑下腦門。
昨日庭審,他們去時見老秀才赫然端坐在庭上,心下就有些怪異。
晚間不惑樓,與同鄉討論,大家仍沒當回事。
有人心大,“整個鄉試都找不出第二個比他大齡的老小子,謝太傅體恤賜個座也不稀奇。”
另一人擺手,“不賜座,萬一驚嚇過度當庭暈厥,太傅豈不是要落個殘暴不仁、欺辱老漢的惡名?哈哈哈哈哈……那多冤吶!”
他們胡亂調侃,也沒個講究。
一轉頭,就看到廊道一側的窗戶紙上,正印著一個黑黢黢的人影。
眾人嚇了一跳,推窗大罵:“沒得在這裝神弄鬼,找打嗎?”
定睛一看,豁!可不正是他們編排的物件?
老秀才滿臉褶子,每一道上都寫著陰晴不定。
書生們“哐當”一聲合上窗、吹滅燈、爬上床就開始裝死。
他們或多或少,已有不好的預感。
如今這預感坐實,輕慢欺負皇親國戚、當今唯一的王爺,就問該當什麼罪?
要說這群酸秀才有多少惡意吧?也沒有。
就是看不貫這老小子自己吃不得苦,還天天嗤笑他們笨鳥撲騰白忙活。
沒錯,雙方這樑子,就是在泰王嘲笑他們考不上的時候結下的。
接待大領導,全場本就安靜。
小林這一聲酒壺落地的脆響,就顯得十分突兀。
泰王明知故問,“這是什麼動靜?怎麼,不歡迎本王?”
他病容本就兇惡,質問的口氣更是嚇人。
小林心裡有鬼,拉著時勇就磕頭求饒。
“小的不敢,是……是小人沒見過世面,被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