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聽著盧文可的話,葉安之的眼圈紅了。
盧文可突然有點慌——葉安之還要工作,不該惹他哭。於是他馬上換了個輕鬆的語氣——
“你可不知道,這個我畫了好多版呢。之前怎麼組合都不滿意。直到最近,才定下來這一版。”
葉安之哽咽著,輕聲說,“我知道。”
哐當……
伴隨著一聲悶響,葉安之被壓在窗臺上,頭重重地磕在玻璃上。
但他沒有出聲,他好像已經感受不到痛了。他只是熟練地趴在窗臺前,撅起屁股,等待那習以為常的侵入。
四個月,再痛,也該習慣了。
大力地抽插把他的上半身壓在冰涼的牆壁上,頭倚著貼了防窺膜的窗子,眼前只有一片模糊的虛影,和若隱若現的鐵柵欄。
盧總知道他不反抗,已經不再綁他了,但依舊沒給他衣服穿。
他也習慣了,深冬的閣樓都沒有凍死他,何況是四月。
他麻木地倚著窗戶,甚至在習慣了異物的入侵後,開始觀察窗上的貼紙。
防窺膜的邊緣翹起,他透過縫隙,看到樓下的陽臺一角。
他看到,樓下的地上,立著一個畫架。
一個少年,正在畫畫。
他,認出了那個少年。
原本已經麻木的葉安之突然覺得——好疼。
渾身上下哪裡都開始疼,跪在地上的膝蓋,被掐住的脖子,淤痕未消的手腕,被粗暴侵犯的後庭……
但最疼的,是心。
他以為自己已經接受了這莫名降臨的噩夢——不去想為什麼一直安分讀書的自己會被綁架;為什麼他整日為錢奔波的父親會是混黑道的;為什麼父親會去刺殺黑幫老大;為什麼自己會被囚禁在此,成為換父母活下去的條件;為什麼那個可怕的黑幫老大,長著和他初戀非常相似的臉……
在看到盧總第一眼時,他就意識到,命運有多荒謬。但他沒想到,自己會在這恥辱的囚牢裡,看到回家度假的盧文可……
以後的日子裡,他每天都會裹著髒兮兮的被單,趴在這裡,透過窗子的縫隙,看樓下陽臺上畫畫的盧文可。
空白的紙上被盧文可塗上大片白色、灰色、藍色,一幅幅雪景圖出現在畫布上。
每一張,都很壓抑,很沉悶。
但盧文可好像都不滿意,他不停地把畫撕掉,扔到一邊,再鋪上一張新紙。
後來,他又撿起之前畫的雪景,在上面繼續畫樓。黑色的摩天大樓鱗次櫛比,蓋住無邊雪色,密密麻麻的窗戶把雪景分成無數個小方塊,像是把大雪關進了監牢。
只要盧總不來,葉安之就會一直趴在窗邊。他的視線,清晰了又模糊,模糊了再清晰。
他幾乎見證了每一副廢稿的誕生。
盧文可一說起自己的作品就停不下來,他興奮地揮舞著手,介紹他創作時,不斷試錯、不斷改進的過程。
葉安之只是安靜地聽著——像四年前一樣。腦海裡,卻浮現出他透過窗縫看過的一張張畫。
最後,盧文可像小孩求表揚一般,仰著頭湊到葉安之面前,“我是不是很棒?”
葉安之的鼻子酸酸的,但他還是強忍著,衝盧文可微微一笑,用手輕摸了下他飽滿的臉,“嗯。”
盧文可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這個創意,本是他對愛情最苦澀的回憶。但他沒想到,四年後,葉安之願意重新握著他的手,微笑地聽他講述。
他又拿起一包花花綠綠的聖誕裝飾,“我們會再裝飾一些綵帶,增加聖誕元素。”
“這個背景,本來是很壓抑很沉重的,但因為與你重逢,我願意讓它變得歡快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