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同事還在抓緊最後一點時間,完善開會要用的資料。他想去幫忙,卻感覺插不進手——資料都是中文的,他光是讀懂,就要費好大力氣,更不要說去幫忙準備了。
在移民二代的華人朋友裡,他的中文算頂尖的——聽和說沒問題,還認識大多數的常見字。但到了中文辦公上,他還是覺得力不從心。
兩個同事正站在印表機旁,拿著剛列印出來的檔案,做最後的校對——
“再仔細檢查一下,別被葉助發現錯誤,他那眼神會殺人。”
“就是,每次給他彙報工作,我都一身冷汗。”
這時,他們身後的門開了,探出盧文可蓬亂的腦袋,和扎眼的紅色t恤。
“你們說的葉助,這麼兇嗎?”盧文可咧嘴一笑。
“啊……”被總裁的兒子聽到自己吐槽上司,同事很緊張,“葉……葉助,他……他對工作很認真……他也……很嚴於律己……”
另一個同事趕緊附和,“他……他工作能力很強,總能發現我們工作上的問題……”
看他們緊張的樣子,盧文可本想多問兩句的心,也冷掉了,微笑著說了句“謝謝”就又縮排辦公室。他其實很想有個輕鬆自在的工作環境,但他知道,自己頂著總裁之子的名號,永遠都沒法和同事打成一片。
但是葉安之,變化真的這麼大嗎?
會議室的桌子是回型的,葉安之和董經理坐在主位,其他人分坐兩旁,盧文可很明白自己的實習生身份,坐在後排凳子上旁聽。
盧文可的師父eric正在彙報藝術展的籌備計劃,“我們這次的主題是‘白色戀歌’,正好契合聖誕節氛圍……”
他思路清晰,講述條理,雖然因為緊張,尾音稍微有點顫。
但盧文可的全部注意力,卻都放在葉安之身上。
他換了一身衣服,但依舊是西裝領帶,頭髮依舊梳得一絲不苟。
他或低頭看資料,或在紙上塗塗寫寫,或抬頭看著彙報人。他面色嚴肅,寬大眼鏡後面的眼神很冷,看得eric一陣結巴。
“小盧,你有什麼要補充嗎?”董經理看到盧文可一直往他們這邊看,便熱情地詢問。
“我……”盧文可被問了個措手不及,但好在他提前做了功課——
“額……我在想,我們能不能把這個展覽延伸到室外,可以加上人工雪景,更能營造白色戀歌的主題。”
“這……是個好創意,還可以引入更多商業活動,增加營收。不過——”董經理看向葉安之,“徵用外面的公共區域,需要政府批准,手續這方面……”
葉安之一邊低頭記筆記,一邊道,“可以考慮,明天寫個書面方案給我吧。”
“哦。”盧文可有點心虛地說——他哪知道方案該怎麼寫啊。
葉安之並沒有看盧文可,而是微微一抬手,示意eric繼續講。
盧文可感覺怪怪的。以前都是他做主導者,葉安之總是乖巧地聽他指揮。現在倒反過來了。
eric繼續展示ppt。
盧文可不敢再盯著葉安之看,但又忍不住去瞥他的桌面。
他手邊有一杯水。還有個小巧的咖啡杯,已經空了。杯壁有一點淺淺的咖啡漬,映出他下唇的形狀,有些曖昧。
盧文可認出,那是意式特濃。
但他記得,葉安之最怕苦。
“你在煮咖啡嗎?好香啊。”穿著寬大t恤的葉安之湊到開放式廚房的島臺前,他光著腿踩在柔軟的米色地毯上。盧文可的t恤套在他身上,像一個大睡袍。
外面是紛揚大雪,但位於紐約中央公園旁的高檔公寓裡,暖氣開得很足。
“an,來一口嗎?”光著上身、只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