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少主當時並不知我等忠誠家將的存在。
否則,他定不會發出這等感慨。
不是所有的故人,都容易變心……”
秦梁聞言,面色一變,可再琢磨了下,還是覺得牽強。
只是他卻不好再說什麼了。
他算是徹底看明白了,李先等人明顯在將賈環當做幼主對待,而且還是飽經苦難風霜的幼主……
在他們心裡,賈環做的一切都是忍辱負重,過的那是水深火熱,艱難無比……
即使他打了親王世子又打宰相公子,即使他每天吃香的喝辣的,大冬天裡吃青菜,倚紅偎翠,小老婆納了一房又一房,那也只是做給別人看,其實他心裡很苦的……
而賈環搗鼓出水泥後,那麼多榮國舊部,不管需要不需要,都一千兩一千兩的往賈環那裡送銀子。
連生計艱難困頓的韓德功,都送去了一千兩,而韓德功不得不帶著韓大等三個兒子,年三十前鑽進秦嶺裡打野味兒過年……
這些都被李先下意識的忽略不計了,或許在他看來,這只是微不足道的本分。
沒有將賈環當祖宗一樣供起來,就是榮國舊部的忘恩負義……
秦梁覺得,不能再在這方面和李先探討下去,這些人,已經有些走火入魔了。
對,就是走火入魔!
他們想要報仇,他們想要找一個新旗幟,所以,無論賈環的真實情況是怎樣的,都不重要。
他們堅信,賈環就是他們臆想的那樣艱難痛苦……
念及此,秦梁果斷放棄瞭解釋的意圖,承認錯誤道:“李叔,您說的對,我之前對賈家的關照少了,都是我的不對,請您諒解。”
李先聞言,看了秦梁一眼,道:“我說過,我們不怪你。少主寬宏大量,他不怪你,我們也不怪。”
秦梁又想起寧至之事,面色微微肅重了些,猶豫了下,道:“李叔,那鐵網山之變,寧至……是怎麼回事?
環哥兒不得不親手殺了他,這件事,也讓環哥兒傷透了心。
犬子寫過好幾封信給我,說環哥兒和他們喝酒時,談起寧至,幾番落淚……
你們這樣做……”
面對自幼便極為尊重的人,秦梁還是說不出指責的話。
李先聞言,面色微變,而後緩緩搖搖頭,沉聲道:“這些,都是寧至自願的。
為了回報國公爺大恩,為了給國公爺報仇,他無怨無悔!”
秦梁聞言,面色又肅穆了幾分,道:“李叔,你們這樣做,若是環哥兒知道,必然會很痛苦!
他很尊重,也很親近我們,環哥兒最重情義……”
李先有些奇怪的看著秦梁,道:“你怎麼知道少主不知道的?
若沒有少主的名義,我們不過國公爺的家將,又如何說的動寧至?”
“轟!”
強撐了半天的秦梁,聽聞此言後,直覺得腦中一道驚雷炸響,魁梧的身子險些沒站穩,連連倒退兩步後,面色駭然失色道:“你說什麼?”
……
神京,都中。
慈寧宮的事,終究還是不了了之。
隆正帝以“進攻”取代防守,最終以不帶走贏朗為退讓,暫時平息了皇太后的折騰。
但誰都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平息……
屠盡國舅府後,天家這一對母子間,再無半分情分可言。
不過,即使只是取得暫時的平息,也已經足夠了。
從當夜起,皇城內開始掀起了一輪又一輪的殘酷清洗。
賈環也不知朱正傑那王八羔子是怎麼查的,不過是一壺茶,怎麼會牽扯到這麼多人。
整整六千宮人,六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