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孩兒又不是傻子,這種話我剛才在老祖宗跟前都沒說,只說那位還活的有滋味著呢,嘿嘿!”
賈政聞言,瞪了賈環一眼,不過見他無動於衷的模樣,也是沒法子,咳嗽了聲,才低聲道:“明天你還要去觀裡請安。要不要為父和你一起去?”
賈環奸笑了聲,也壓低聲音。道:“爹,您還是消停消停吧。您要是也去了,那位再看到咱們父子倆這麼合拍,我怕明年的明天就是他的忌日了……”
“你……你放屁!”
賈政聞言,臉都氣黑了,他是真正的道德君子,雖然說讀書讀迂了,沒什麼大能耐,但是品德上還是沒問題的。
他明明是好意,怕賈環一個人去了吃虧。可到賈環嘴裡,卻說出這般惡毒的話,險些讓他氣爆了。
賈環連忙賠笑道:“父親,話雖然不好聽,但卻是實話。上回父親的勸解不就是在火上澆油?要不是孩兒撕下臉皮不要,給他擺賬簿算賬,讓他賠出孩兒掏出的十幾萬兩銀子,然後一刀兩斷,我也不要他的爵了。他愛找誰找誰去,這才鎮住了他,他還不知道要鬧到哪一步呢。
如今他也明白,寧國府的家底兒都空了。要不是我,他每個月上千兩的開銷,誰給他掏?賣了寧國府的家財倒是夠。可他自己還以為能長命千歲呢,盤算著賣家當也撐不了多少年。這才容了我。放心吧,那位雖說修道修的人性都快沒了。可心底裡的算盤打的還是很準的。”
賈政聞言,面色極為難看,唉聲道:“實在想不到,他怎麼成了今天這個樣子,竟然連祖宗都不敬了……唉!”
賈環吃完桃子,用帕子擦乾淨嘴角和手後,冷笑了聲,道:“他能忘了祖宗,卻忘不了我是他的嗣子,知道向我伸手討銀子。按理說起來,他連祖宗都不要了,我要是乾脆不認他了,想來也沒人說什麼。只是事情鬧大了實在讓賈族蒙羞,我也懶得理會他。能用銀子解決的問題,就不是大問題。隨他折騰好了,他還能折騰幾天?”
“行了,心裡知道就好,囉嗦那麼多有你的好?”
賈政實在聽不得這些,皺眉呵斥道。
賈環笑著應了,道:“這不是在那邊吃了苦頭嘛,又不能和別人說,只能和父親嘮嘮。當初族裡多少人嫉妒兒子,以為兒子撈了個金元寶。現在……嘿嘿,現在誰還敢惦記這個位置?”
賈政搖頭道:“你莫要以為為父什麼都不懂,只是個書呆子。沒有寧國府的爵位打底,你很多事都幹不通順的。你能賺那麼些銀子,你以為全是你的能耐?”
賈環嘿嘿一笑,暗道這個父親居然還開了竅了,也不辯解,只是道:“父親,這個爵在別人手裡的時候,卻沒有在我手裡用的好。別的不說,鏈二哥怎樣?雖說他比別人還是好一些,除了有點紈絝外,沒什麼大毛病。可也沒見他幹出什麼了不得的事,不過是中人罷了。所謂名爵者,自然是有德者居之。”
看著洋洋自得的賈環,賈政本想再斥責一番,可見他明明這般高的人了,還作這眉開眼笑的小兒模樣,知道他是在效仿古人綵衣娛親,心頭一軟,語氣也軟了下來,道:“儘管如此,你也當謹守謙卑之心。滿招損,謙受益,方是為人修心之道。”
賈環笑著應道:“父親說的話,孩兒自然謹記在心。”
父子倆正說話,卻見王夫人手裡拿著一封信,忽然走了進來。
賈環見狀,連忙收斂臉上的笑容,站起身來問候道:“二叔母安。”
王夫人心裡如同吃了只死蒼蠅般,倒不是為了這聲二叔母,而是剛才父慈子孝的那一幕。
何嘗見過賈政這般對賈寶玉了?
真真是……綱常顛倒!
心裡不痛快,面色倒也不十分顯,只是淡淡的應了聲後,王夫人便只看向賈政,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