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銳的目光鎖定在核心晶體上，拳頭不自覺地握緊。他腦海中閃過無數片段：那些鮮血淋漓的場景、倒在裂縫中的同伴、夏桐複雜的眼神，還有自己無數次重複的死亡與重生。
“迴圈……”韓銳低聲念著，語氣中帶著痛苦與迷茫。
夏桐站在他的身後，目光復雜又冷靜：“韓銳，這不是第一次，你也知道這一點。每一次選擇，都帶來了新的後果，但從未真正結束過。”
“那麼這一次呢？”韓銳轉身盯著她，眼中燃燒著一種強烈的質疑，“你是不是也在騙我？或者說，這一切都是你早就設計好的？”
夏桐微微一愣，隨即苦笑：“我希望我能騙你，但事實是……我也不知道答案。甚至，我連自己是不是‘我’都不確定。”
她的話讓韓銳背脊發冷。
“什麼意思？”
夏桐抬起手，指向懸浮的介面，上面的文字已經開始模糊，轉而顯示出一個倒計時：
“重啟倒計時：00:04:59。”
“這是迴圈的時間節點。我們不過是這一系統中的一部分，而我……可能只是它製造的一個引導者。”夏桐的聲音低沉卻清晰，“但韓銳，你是唯一的變數。這也是為什麼每一次迴圈，它都會讓你走到這個選擇面前。”
韓銳一時無言，他的目光遊離到晶體表面，那些裂縫彷彿活了起來，蠕動著、擴張著，散發出令人難以直視的紅光。
“毀滅迴圈，就等於賭上所有人的存在；而融合它……”夏桐的聲音突然停頓了一下，隨後她深吸了一口氣，“你將成為迴圈的核心，無法再脫身。”
“可是如果我毀滅它……”韓銳咬牙切齒地問，“會發生什麼？”
“或許一切都會結束，或許……所有存在都會化為虛無。”夏桐的回答並沒有給出明確答案，她的眼神中透著一種無法掩飾的複雜情緒，“沒有人知道答案，因為從未有人做到過。”
韓銳的心跳加速，耳邊似乎響起了無數重疊的聲音，那些低語混雜著尖銳的嘯叫，將他的理智一次次拉向崩潰的邊緣。
“韓銳……”夏桐的聲音像是來自遙遠的地方，“時間不多了，你必須做出選擇。”
他看著倒計時：00:02:13。
內心的掙扎讓他幾乎無法呼吸。他想起了影子對他說的話——“你不過是一個工具。”
他想起了夏桐的猶豫——“甚至，我連自己是不是‘我’都不確定。”
他更想起了那些慘烈的畫面：城市崩塌、鮮血四濺、怪物咆哮著吞噬人類……
“這一切真的有意義嗎？”
倒計時進入最後的30秒，晶體的裂紋已然擴大到無法控制的地步，整個空間開始震顫，天花板與地面出現了大範圍的塌陷。
韓銳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而後猛然睜開，他的目光變得異常堅定。
“我不知道毀滅還是融合是對的，但我知道——”他的聲音低沉卻鏗鏘有力，“這一次，我要為我自己選擇。”
他大步向前，伸出手。
夏桐的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嘴唇動了動，最終卻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看著他。
當韓銳的手掌觸碰到核心晶體時，整個空間陷入了一片刺目的白光之中。
：()暗夜編年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