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銳的身體猛然前傾,衣襟被那隻乾枯的手死死抓住,幾乎要將他拽進井裡。他用力掙扎,右手迅速按下腰間武器的能量開關,一道熾熱的光刃在濃霧中閃現,直劈向那隻手。
光刃劃過,手卻沒有絲毫退縮的跡象,反而抓得更緊。一種刺骨的冰冷順著衣料滲入韓銳的面板,讓他的每一個細胞都如墜冰窖。那隻手像是某種無生命的東西,沒有血肉,卻散發出一種詭異的力量,似乎能直接撼動他的意志。
“放開!”韓銳低吼,左手迅速調整姿勢,抬腳狠狠踹向井沿。
劇烈的撞擊聲在空曠的霧氣中迴盪。那隻手被迫鬆開,但就在韓銳後退的一瞬間,從井口升起的霧氣驟然化作無數黑色的影子,像蛇一般扭曲著朝他撲來。
黑影並未觸碰韓銳的身體,而是在他周圍盤旋、聚攏,像某種活物在審視獵物般緩慢遊動。霧氣間,低沉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變得清晰無比,彷彿就在耳邊:
“你已經被選中了……你無法離開。”
韓銳的後背貼在井沿,目光冷冷地掃視那些影子。他的右手微微抬起,光刃再次亮起,劃出一道刺眼的弧線,將黑影逼退了一步。但它們沒有完全散開,反而像是在黑暗中醞釀更大的攻勢。
“你在守護什麼?”韓銳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耐,“古井裡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黑影沒有回答,只是發出一陣陣如哭如笑的低語。每一道聲音都像是一隻冰冷的手指戳進韓銳的耳膜,擾亂他的思緒。儘管他試圖集中注意力,那些低語卻逐漸化作清晰的話語:
“井中之物,是罪惡的詛咒……是無盡的輪迴……你來了,它就醒了……”
韓銳冷哼一聲:“醒了又如何?如果它敢冒頭,我不介意送它回去。”
然而,就在他說話的瞬間,那些影子驟然凝聚,形成了一個模糊的人形輪廓。輪廓緩緩向他靠近,韓銳看得清楚,那竟是一張極度熟悉的面孔——那是他自己的臉。
“韓銳”,或者說那具影子,站在他的面前,低頭注視著他。它的眼神空洞,嘴角卻掛著一個古怪的笑容:“你會失敗……你會成為它的一部分,像那些祭品一樣,被吞噬殆盡。”
“是嗎?”韓銳的聲音帶著寒意,他微微後退一步,目光始終鎖定那張“臉”。“你以為這點把戲能嚇住我?”
影子發出一陣詭異的笑聲:“你以為你在抗爭……其實你早已是它的一部分。”
韓銳皺眉,右手的光刃猛然劈向那影子。光芒瞬間穿透它的胸口,但卻沒有造成任何實質傷害——影子像煙霧般消散,又在幾步開外重新凝聚成形。
“掙扎是徒勞的,”影子用韓銳自己的聲音說道,“這裡沒有出口,只有命運的終點。”
韓銳冷冷一笑:“終點?我從不相信命運。”
他迅速後退幾步,手腕上的掃描器再次開啟,眼神落在螢幕上覆雜的資料中。他意識到,影子與井之間有某種無法切斷的聯絡,而那聯絡正是他唯一的突破口。
就在韓銳分析的同時,古井深處忽然傳來一陣劇烈的轟鳴聲。井口的霧氣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撕裂,井壁開始發出低沉的震動,彷彿有某種巨大的存在正在甦醒。
影子似乎察覺到韓銳的意圖,驟然撲向他。韓銳側身避開,快速啟動了掃描器上的干擾波功能。一道低頻振動的光波從裝置中擴散開來,瞬間讓影子變得扭曲不堪。
“你以為這樣能贏?”影子的聲音變得更加尖銳,“你解開它,只會讓它更強!”
韓銳沒有回答,他迅速靠近井口,將掃描器的能量推至最大。就在干擾波覆蓋整個古井的瞬間,井底的震動戛然而止,一種深不可測的沉寂降臨。
然後,一隻蒼白的手掌從井底探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