絨布般的廣袤夜空,濃郁的夜色中一抹孤獨的背影靜靜地佇立在蔥蘢垂柳間,無限眷戀地凝視著那間閃著點點燈光的屋子。
蕭然,你知道嗎?我多麼想永遠陪在你身邊。可是我不能,因為我更希望你能健康開心的活下去。所以請原諒我的自私吧,我一個人做了我們倆的決定,讓你恨我,忘了我吧。
房中孤影倚窗,樹下獨身黯然。
在這六月盛暑的天氣,二人不約而同地感到了寒風凜冽刺骨的滋味。
風蕭然一連在莫憂的小院中等了三天,莫憂始終沒有出現。他並沒有怨他,他只是想等他回來,好好向他賠罪,求他跟他回去。
可是,莫憂始終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第四天,柳明源終於頂不住朝中幾位大臣的壓力硬著頭皮找上門了。
“陛下,國不可一日無君,您已經抱病三天沒有上朝了,林總管站在飛龍殿的門外,就快擋不住想要進去探望的大臣們了!”
“哦。”
那人似乎沒有什麼反應,只是淡淡地應了一聲,手中的毛筆繼續在畫紙上揮灑。
“星瀚邊境異動頻頻,都傳他們已經買通了不少朝中重臣,這麼亂的時局,實在需要一個有力的君王坐鎮,陛下!”
柳明源自然知道風蕭然這些天都是在碰軟釘子,所以只能把朝裡的情況說得越壞越好,只求快點把他從這裡拉走,別再白等一場活受罪了。
風蕭然始終還是不死心,派那小廝去告訴莫憂他要走了,想見他一面。
可他等到的卻是一枚花箋,上面描金刺鳳極其華美,那小廝說,貴客上門老闆榮幸之至,以後貴客憑此花箋,可在小號享受八折優惠。
風蕭然似乎聽到什麼東西嘩啦碎了一地的聲音,是誰?是誰這麼不小心,竟然在這麼溫柔美好的風月館裡,心碎了。
幾乎是難以抑制地疼痛忽然來襲,使他忍不住捂著胸口蹲了下去,嚇得柳明源立刻上來扶住了他。
“陛……公子,你怎麼樣?”
“我沒事,明源,你幫我數數,我的心究竟有多大,能碎成多少片?”
風蕭然忽然抬起一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柳明源,也不理會他尷尬無奈的表情,只是自顧自地捂著心口看著地面上,似乎那裡真的有什麼碎片。
1……2……3
噗!
胸口一陣氣血翻湧,只覺得嗓子一甜,竟一口鮮血噴吐而出,接著是柳明源慌慌張張地呼喚,有人在搖晃他的身體,有人在給他灌什麼藥,他都不清楚了,眼前越來越黑,直到完全沒了知覺。
夜玄帝即位後第一場大病,雖來勢兇險,卻也恢復的不錯。罷朝七日後,便又恢復了每日的早朝。
國泰民安,四海昇平。
從那以後柳明源仍每月初一十五準時去逛花街,而隨他同去的,總有一個帶著薄紗斗笠的男子。看身形高挑挺拔,人品想必不俗。
鳳求凰的老闆將他奉為上賓,每每頭牌官人佳餚美酒伺候,自己卻從不露面,只派重掌櫃出面周旋。那人也不惱,極有耐性的枯坐一夜後便自行離去,半個月後依然如期而至。
三個月就這麼過去,重影望著那人日益青白憔悴的面容,第一次對一個人產生了欽佩的情緒。
“老闆,你再不出現,只怕他要害相思病死了。我看他那身子骨,真的瘦成一把幹了。”
嘟囔著推推正在看賬本的莫憂,重影心中實在不解。
為何老闆心裡明明有他,卻就是避而不見,折磨他,也折磨自己。
“你知道什麼,我若隨了他的心,只怕才是要他速死了。這事你別管了,只管好生招待。”
重影鬱悶地退下,心想沒幾天他又該來了,真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