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經徹底黑下,但巨巖城的夜市才剛剛開始。主幹街道之中,小販穿梭不息,賣力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明月的腳步走得很慢,也很遲疑。因為明月今晚要去的地方,不足以外人道哉。青樓,明月很熟,琴音棋社也是青樓。在仙台府的時候,和林相王申這些狐朋狗友也沒少去勾欄場所。
但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去青樓,明月的心底有些怪怪的。尤其是頭上頂著冠帽,怎麼都覺得渾身彆扭。
清樂坊不是北城區最大的青樓,也不是最高檔的青樓。但絕對是最有情調的青樓。這裡的姑娘雖不說個個國色天香,但絕對是能歌善舞。所以,清樂坊的口碑在北城區一代也是數一數二的。
明月來到清樂坊門外的街道,清樂坊的門口已經掛上了大紅色燈籠。這是青樓的慣例,只要門口被掛上了渾圓的大紅燈籠,那就意味著今夜的青樓已經被包場。餘彤說包場給明月慶祝,想不到還是真的。
明月還沒靠近,門口的風韻老闆娘便扭著誇張的腰肢如水蛇一般游來。
“您就是明月公子吧……怎麼才來啊……人家都等半天了……餘公之和魯公子早就來了……”女人這熱情的模樣,彷彿明月的老熟人一般。
明月淡淡的一笑,也沒有接茬。倒是感應到老闆娘的眼睛,不住的往自己的冠帽上喵,讓明月一陣尷尬。
老闆娘看著明月靦腆,還以為明月害羞,頓時捂著手帕再次嬌笑,“明公子今日行了冠禮,以後就是大人了,你可得常來啊。我這的姑娘各個都是人間絕色,保管公子流連忘返……今晚上餘公子包了場,清樂坊的姑娘任君挑選……”
老闆娘一邊說著,一邊扭著誇張的腰肢領著明月進入,帶到了二樓。
還沒推開門,便傳來琴音陣陣。推開門的一瞬間,一陣幽香便撲面而來。
花團錦簇,香爐繞繞,餘彤和魯由笑有說有笑,場中更是有十來個美女伴隨著琴聲輕歌曼舞。
輕縷薄紗,幾近透明,雖然穿著衣服,但卻比不穿更加勾人。看到明月,兩人連忙站起身招呼道,“你怎麼才來啊,我們都等了快一個時辰了。”
“明月,你帶上冠帽,卻是別有一番風采……不像我,當初帶上怎麼都不倫不類……”魯由笑黠諭的對著明月品頭論足起來。
“兩位是為了各自相好的才早早前來的吧?”明月淡淡一笑,隨意的在魯由笑的身邊坐下。
“哎,明月,你可別亂說。有相好的是餘彤,我可沒有。你非要說有,那清樂坊除了芸芸小姐,其他的都是我相好的!”
說著,魯由笑揮了揮手,“你們都下去吧……”
一眾起舞的少女們盈盈的退下。他們雖是青樓中的姑娘,但只負責跳舞,還沒開始出閣接客。
魯由笑是清樂坊的常客,曾經也不止一次叫明月餘彤一起來。不過明月一直推遲,久而久之他也不再叫自己。但沒想到,餘彤到了清樂坊之後竟然和芸芸小姐一見鍾情。
聽魯由笑講兩人已經私定終身,餘彤正打算給芸芸贖身。明月初聽之後還很是詫異,因為和餘彤認識這麼長時間還從未看過他對哪個女人感興趣過。
等舞女都退下之後,魯由笑從身後掏出一把長刀橫在明月面前。
“這把刀是我從家裡武庫找來的,聽說是天外隕鐵所鑄,削鐵如泥。你這麼痴迷武功,卻從未見你有一把趁手的兵刃,今天你及冠,正好送給你!”
明月在進入秦山書院之後還真的沒有機會與人動手,所以腰間的短刀從未出鞘過。雖然開山刀很趁手,但對於魯由笑送的寶刀明月還是很是喜歡。
“今天我就不客氣了!”明月謝著接過長刀,抽出半截,頓時眼中露出驚喜。長刀通體烏黑,只有刃口出流轉著一道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