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不動我不動,如今之下,誰先按耐不住,便先敗局。
“此處風景甚麗,四時皆成景緻。”他說著無關痛癢的話,“若能長居於此,遠離紛囂,也不失為賞心樂事。”話間往身旁睇去一眼。
他身側所立,隨侍男子面無表情,只是在聽聞這一句話後,眼波微動。
桑柔不動聲色地打量起來。他將雙手攏於袖中,微微弓著腰,一身輕簡,實在難探幾分訊息。
桑柔說:“一人居難免寂寥,若能尋得知心者相伴,那確實是樂事。”
王豫之點頭,端起茶杯,正欲飲下,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放下,頓了會兒,說:“穆夫人,是要在擎州逗留多久?”
如此前言不搭後語,桑柔微惑,眼梢所見,是那隨侍忽然微微側頭,看了王豫之了一眼,重又垂首。
桑柔說:“那便要看事情解決得如何了。如是無人再從中插足阻撓,問題解決得順利了,怕會快一些離開。”
王豫之點點頭,五指扣著的那杯茶,沒再端起來喝。
一旁顧琦忽然傳來動靜。
桑柔轉頭看過去,卻見顧琦面色刷白,額上密密仄仄滿是汗漬,表情頗痛苦。
“阿琦?”
顧琦聞言抬頭,桑柔更是大驚,他雙目紅冶。
“阿琦,你……”
顧琦已猛地站起來,看著她的眼神頗為迷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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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柔心頭一咯噔,急急往後一看,想要招呼成束,卻見那頭一群人早已趴倒在桌上。
果然,陷阱。
“這麼久不見,姐姐就這般陣仗招呼妹妹,真是讓阿柔……受寵若驚!”她回頭,瞪向對面的人。
那個低眉順眼的隨侍這時緩緩抬起來,直起腰背,伸手將臉上的面具一揭,露出一張豔麗卻顯幾分憔悴的面容。
“妹妹還是這般聰明,一下便猜出我身份。”傅姝眼裡有輕笑,“只不過聰明反被聰明誤。”
桑柔目光銳利地掃過桌上物什,說:“茶水中有毒?”
傅姝搖頭:“茶中沒問題,但糕點和茶水混吃,就有問題。”
桑柔恨得牙癢癢,她答應此次會面,便是猜測王豫之知道傅姝的下落,想要試探。卻沒想到,他會直接將她帶來,並反擺了她一道。
若只是王豫之,她不擔心,他不會對自己如何。但傅姝就不同,她不吝於她死。
“姐姐是又要殺我一次嗎?”
傅姝聞言瞥了一旁的王豫之,笑答:“妹妹何必把我說得這般陰險毒辣。”
桑柔冷笑:“你知道我的身份?”
傅姝亦笑:“說起這個,我還未來得及恭喜妹妹,齊國未來的太子妃!”
王豫之聽聞此處也不禁愕然。
“若不是之前顧珩去詹京和燕國七王子俞晏大打一場,或許我永遠不會注意到其中詭異。你在燕國幾年與穆氏商行的東家穆止相戀,後穆止死,顧珩回國,你行蹤成謎。再到後來,你出現在齊國,成為顧珩近身隨侍……內戰結束,你不見,顧珩和俞晏打架,回國後重病不愈,再到漠國,他當堂承認一女子是他未婚妻……凡此種種事件,想象力豐富一些,將它們串一串,便可變出一個另世人咋舌的結論……”她眉梢挑起,說,“顧珩就是穆止。”
話已至此,桑柔沒直言否認或承認,只說:“你莫不是以為拿我威脅顧珩,便可以得償所願吧?”
傅姝說:“何須這麼麻煩。他最愛的女人,他最親的弟弟,殺了你們,便足以毀掉半個顧珩。他令我家破人亡,我定然也讓他下半生也在苦痛度過。”
桑柔聞言卻笑:“殺我?不,你不會殺我。殺了我便是天涯海角,他也不會放過你。你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