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已註定,為何不放下?別人的期許,別人的目光,並不一定要你承擔。你作了二十幾年的靖國太子,如今,你可以作為你自己了。”
桑柔一步步走近傅笙,他眼裡有些什麼逐漸皸裂開來,目光已不如之前的冷絕,眼波微閃,似在思慮著什麼。
桑柔上前握住他的手,繼續說:“哥哥,他是我喜歡的人,是我想要相許嫁與的人。我本以為你們都不在了,遺憾不能將他帶到你們跟前,同你們介紹他。如今,你活著,長兄如父,我的婚事必然要得你的首肯。你可以不答應。可……若他死了,我定然是要隨他去的。我並不怕死,黃泉有父王母后,還有兄弟姐妹,更有他作陪,我便一點也不怕。只是,你一個人,該會很難過孤單。當然,無論你做什麼選擇,我都不會怪你,更不會阻止。我亦是靖國王族的一份子,更是父王的女兒,他始終都對不起我們。你要做的本該是我也要去做的,只是……我狠不下心。於我來說,當一切已不能挽回,我只想安在的人都能好好的。”
桑柔的話情義俱到,傅笙握劍的五指開始鬆懈下來,最後一咬牙,將長劍往地上一擲,忿然轉身離去。
桑柔長吁了一口氣,卻忽然聽到成束一聲驚呼。
“主子!”
原是顧珩再支撐不住暈厥倒地,她大驚失色,忙去扶他。
……
三葉給顧珩診過脈後,離去,桑柔追出去,喚住他,問:“穆止……就是顧珩,他身上的傷真如方才所說那般嚴重嗎?”
三葉挑眉看她,說:“你們都以為我在開玩笑?我那般嚴肅正經,你們卻以為我在開玩笑?”表情頗為不滿。
桑柔說:“難道不是你為了讓我哥哥放棄殺穆止的念頭而故意將事態說嚴重了些?”
三葉說:“既然你已經這般認
為了,為何還要再問我?”
桑柔未語。
“放心不下?”三葉瞭然道,“丫頭,其實真正放不下心結的是你,而非你哥哥吧。你雖說原諒了他,但終究還是對顧珩所為耿耿於懷,更多是自責優柔寡斷。方才那般頭頭是道,其實不盡然是說給傅笙聽,更是在說給你自己聽。“
桑柔垂眸不言。
三葉嘆了口氣,說:“你可知鶴枳老桑以及我能夠灑然選擇隱退?”
桑柔抬頭,不明。
“不是因為我們不喜歡浮華塵世的喧囂熱鬧,它本有它的可愛之處,只是,我們心中亦有對寧靜自由的嚮往,兩者不可兼得,那便退而取其一。你聰明,世事都看得清楚透徹,如今只不過因事及親、愛兩情,故而躊躇不定,難以抉擇。其實,你早做出了選擇不是嗎?如今,你要做的,只需堅定這條路走下去,其他的都不用想。多的,想不來,少的,趕不走,不如順其自然。”
桑柔在他的話裡怔忡出神,還未作答,三葉已轉身離去。
不一會兒,成束走出來,說:“姑娘,主子找你!”
桑柔回神,點頭,進屋去。
顧珩看見她,目光瞬即凌厲起來,一邊卻朝她伸出手。
桑柔一步步走近,心中想,既放不開,那就抓緊吧,用盡餘生的分秒與他廝守。
她將手放入他掌中,瞬即被裹緊。
“你方才……”顧珩望著她,“說你想要嫁與我!”
桑柔一臉茫然,說:“有嗎?”
顧珩將她拉到跟前,面容緊繃,一字一頓:“你還說,若我死了,要隨我而去!”
桑柔擰眉聳肩,眼珠轉了幾轉,似好不容易終於想起來似的,說:“哦,好像說過。”
顧珩一口咬在她唇上,不用力,可雙唇卻不知覺顫動得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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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藤子的荷包,謝謝魷魚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