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沉又一喜,一邊去搶簪子,一邊說:“對對對,方才連賭注都沒說。這局不算。”
顧珩手一揚,稍一轉身,輕易躲開桑柔的手,隨即將簪子放入袖中,說:“等你想好了賭注,過來跟我換你的簪子。”說完便走向方才那些人。
那受傷的人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虛弱卻堅定地朝他們這邊看著,眼神漸顯無力,卻似蘊著無限心碎絕望,而在看到顧珩向他一步步走去時,眼中卻又像溶進了些明光,晶瑩透
亮。
桑柔覺得有絲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在何處見過。他的裝扮遮掩得太過密實,只堪堪露出一雙眼睛。
顧珩站到那人面前,眉頭皺了皺,最終只說了句:“帶她下去醫治。”
那人卻在要離去之前,顫巍巍地從懷中掏出一張紙和一個信封,遞給顧珩,聲音虛弱得好似飄在上空:“我說過我會證明我非無用之人。”說完被那些人架著進了屋。
桑柔一驚。女人!
而顧珩接過那血跡斑斑的信和紙,拆開草草看了幾眼,便又合上,回身看到在身後踟躕猶疑的桑柔,挑眉問:“怎麼,想好了拿什麼來換了?”
桑柔有絲苦惱地點點頭:“往後給太子免費捶腿十次!”同時伸出兩隻手示意十。
顧珩眉頭挑得更高,桑柔縮縮脖子,十分糾結模樣地又比了一個手勢:“十一次?”
顧珩快步走開:“能拿出點誠意時再來找我。”
桑柔咬牙又跺腳,心中煩透。
那傷員在屋中診治,顧珩明令不讓她進去。她百無聊賴地在想怎麼拿回簪子,顧珩一身輕簡行裝,好似又要去哪兒,交代了她不許亂跑,不許進屋,亦不許和任何人說話,才拾布離開,走了幾步,又停下來,走到他跟前,對著她說:“你跟我一起去。”
“啊?去哪兒?”
顧珩未答,只是扔給她一個包裹,讓她提著。
屋內,女子臉色慘白,看著那一前一後離開的背影,雙眼逐漸模糊。
今日走的路比昨日還要難行幾分。桑柔將包袱纏在背上,順著顧珩走得腳印,抓著樹枝藤條,一點點往上爬。她遠不比顧珩動作敏捷,時不時被他嫌棄。
她心中咕噥,是他要帶她出來的。
她隱隱猜測,顧珩帶她隨行,與屋內的那女子有關。
顧珩此行,是為了檢視地形,時不時會拿出紙筆,及時進行記錄。
“太子手下必然都是精幹之士,這些事情明明可以假手於人,太子何必事事躬親?”
顧珩說:“不一定。”
“什麼?”
顧珩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我手下不一定都是精幹之士。”
桑柔一噎。
他又說:“這些事情自然可以交代別人做。但,現在偷懶,少做一件事,將來必然要花更多的時間彌補。畫圖簡單,但將來無論是河道修建還是帶兵作戰,對地形地勢必須要熟稔於心。今日假手於人,來日就會捉襟見肘。危急關頭,當機立斷,我總不能還要拿著地圖,熟悉地形,再考慮各種對策。”
桑柔點點頭,隨即把身上的那個包裹拆下來,放到顧珩面前,一本正經地說:“不能假手於人。”
顧珩一把將它扔回桑柔懷裡,一本正經地回答:“對。這本是你職責所在。”
桑柔:“……”
兩人行到山頭的一座亭子裡,雷雨恰至。
亭子已有些年頭,南北南面開口作門,東西兩邊開窗進光,窗紙漏洞百出,時不時有雨絲飄進來。
顧珩檢查著圖紙,一邊憑記憶描畫備註,過了會兒,說:“這座山沒名字,這亭子也沒名字。桑柔,你給起個名字吧。”
“起名字?我?”桑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