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為的最大的不捨。我在最後無可救藥的絕望之際,回去找你,一是想要對顧琦的事做些彌補,二是,想多爭取一些和你在一起的時光。”
“……”
“因為我曾經擁有的太少,連自己的命都無法掌控,而你讓我嚐到最刻骨的愛恨悲歡,以致我覺得你就是我的全部。但如今,我病好無恙,命運又重回自己手中,讓我看到了生命的無限可能。生死橋邊走一場後,對很多事情,我已看得很寬。對你,我承認仍會惦念,或許一輩子都會念念不忘,但卻不似之前,覺得不可割捨,也沒有那麼難割捨。你可以傾盡天下為我鬧一場,我很感動。但感動同感情不一樣,你該很清楚。”
顧珩唇角抿緊,目光已染上幾分危險的冷光。
桑柔恍若不見,繼續道:“如今放手,不是否認曾經的真心,那一段日子,始終是我珍之惜之的寶貴回憶。但我已不能隨你回章臨。你該清楚,我這樣性子的人,將我困在四方高牆之內,簡直生不如死。以前同意和你在一起,是覺得自己命不久矣,再折磨也至多不過幾載光陰,並非那麼難熬。但如今,我還有大把大把的時光,我不想自己的一輩子都耗在後宮之中。”
“穆止……”桑柔又向他靠近幾步,平靜地望著他,用他那刻進他骨髓般熟悉好聽的嗓音說出這般殘忍的話,“你同樣還有漫長的時光,我們可以為彼此一時駐足,當終不肯能就此放棄行走。我們會成為彼此的一段記憶,不是最好,也不是最壞,但一定最真心。我感激你,給過我這一段無與倫比的愛情,可你也說過,世事無常,人情冷暖,歲月輪轉後,曾經的每一份刻骨銘心,將來都會變得無足輕重。”
“所以,”她挨近他,伸手撫平他眉間的褶皺,眼波溫柔得化水般,深處卻淡漠地近乎絕情,她說,“我們就此放過,好嗎?”
顧珩緊緊盯著她,一字一頓:“如果我說,不放呢?”
桑柔嘆氣:“一段感情,只要其中一人想要離開,就已是堅持不下去的事。如今,這已由不得你。”說著,臉上又驀地升起幾分惱怒,“你總是如此霸道,愛隨你,恨也隨你,親疏離合都隨你。在這段感情裡,我常常覺得很累,或許這本身就是一個錯誤。不過,所幸,
tang我們還有改錯的機會。我們都不是離了誰就活不下去的人,從今往後,我們同樣可以快樂,只是各自的人生,各自的歡喜而已。”
他的聲音從齒縫間艱難擠出:“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是嗎?”
桑柔點頭:“嗯,是。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之前我留下這句話,其實是為了寬慰你,帶著幾分自欺欺人的意味。如今,我再將這句話送給你,是祝福。”
顧珩說:“你我也都不是這麼容易放下的人,阿柔,你何須說這樣的話來騙我。”
桑柔卻不以為然地搖頭,說:“若你執意這麼想,我也沒辦法了,我言盡於此。再過半個時辰,成持會醒來,你的暗衛也會找過來。你……保重!我走了。”她直起身,離開,毫無滯留。
“不許走!”顧珩猛吼出聲。
桑柔的手已搭上簾子,忽然聽得身後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
她回頭,卻見顧珩已從榻上摔下來,此刻雙眼痛苦且狠鷙地望著她。
桑柔搭在簾子上五指攢緊,眸光卻冷淡非常。
“苦肉計對於不在意的人來說,是沒有用的。”
顧珩但笑:“你在不在意我?呵,你愛我入骨,我會不知道?”
桑柔氣惱:“你執迷不悟。”
顧珩說:“我一直很清醒,清醒地知道,你是我想要的,放不開的,也永遠不會放開的。而你,”他目光攫著她,眼中滿是自信和篤定,“對我亦如是。”
桑柔暗自咬牙,終嘆了口氣,走到他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