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快步往自己院子走去,腳下的傷口還未好,踩在凹凸不平的鵝卵石小徑上,疼得她頭上直冒汗。
可下一刻,隱約幾聲衣袂輕擦的聲響灌入耳中,眼前暗影掠過,她身前已經筆直橫了一人拔碩的身形。
“哈,真是你!”
桑柔從不覺得自己有多特別,以致別人見之不忘。可最近這樣類似的話聽了不止一次,讓她不免要思考其這樣的問題,可是自己在外頭舉止古怪不當,讓別人對她印象深刻。
卓敬向她靠近一步,說:“你怎麼在這裡?你不是和俞晏……”
桑柔說:“我本是太子……府的人,自然是得在這裡。”
“你是太子府的丫鬟?”
桑柔垂眸不答。
“我怎麼瞧著不像呢,老實交代,你到底是做什麼的?混入太子府,可是預謀不軌?”
他純心找她不快。
桑柔說:“據我所知,太子府不是想混就能混進來的。”
“小丫頭還伶牙俐齒。看俞晏對你很在乎的樣子,怎麼輕易將你放走,還落到了此處來?莫不是……去年戰平之後,太子去了詹京與俞晏大打一架,你該不會就是那戰利品吧!”他眼中有幾分鄙夷的嘲意,彎腰靠近她,說,“侍奉完俞晏,又來伺候顧珩,一個是大國王子,一個是齊國太子,都是人上人,你還真是福惠不淺。怎麼,俞晏和顧珩,哪一個更能滿足
你?”
滿嘴穢語!桑柔怒不可遏,卻不得發作。
她稍稍退離一步,笑說:“將軍這般問,讓桑柔很不好作答。但我知,無論是太子,還是晏王子,他們都口齒乾淨,不會開口都是大蒜味。我覺得將軍還是多注意下口腔清潔的好,不然,挺損將軍威武形象。”
卓敬面色一僵,桑柔視線掃到有人正往這邊走來,對著他行了個禮,動作飛快,跑開。
卓敬正要追他,聽得有人喚他:“卓將軍。”
他轉頭,是成持。
成持走近,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某方向一人匆匆逃離的背影,對著卓敬畢恭畢敬地說:“聽領你去客房的侍婢說,一回頭,將軍不見了,成持特來找尋。將軍該是走錯方向,客房的位置,該往另一邊走。”
卓敬暗暗咬牙,表面呵呵笑開說:“太子府如此之大,我賞景賞著賞著,就走岔路了,真是腦子不中用……那就勞煩成侍衛帶路了。”
成持:“將軍這邊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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阡陌在院門口四處看了看,確認沒人。花藤架下,已人去空空。唯有幾片凋落的黃葉,零散在石桌上。
她走到房前,推門而入。
屋內一片昏暗,屋中景緻看不清晰。但房間的佈置,她很清楚。
窗邊靠牆的位置,擺著書架和書桌,而與之相對的不遠處,安放著一座軟榻。
以前桑柔白日裡也是要補一覺的,就睡在榻上。日光太亮,她睡不著,於是顧珩命人在窗邊掛上簾子。布幔一拉,屋內便如夜般暗沉。一如此刻。
阡陌摸索著到了衣櫃處,開啟櫃子,藉著半開的門透進的光亮,挑著衣服。
“你在做什麼?”
忽然,黑暗中想起一道沉沉男聲。阡陌登時被嚇得尖叫一聲,手中的衣服散落了一地。
她驚魂未定地在屋內巡視一圈,這才發現,書桌前隱約有一人影。
“太……太子!”
“你在這裡做什麼?”正是顧珩的聲音。
阡陌深吸了口氣,回答:“奴婢……奴婢來揀幾件衣服。夫人……夫人……”她嚥了咽口水,“夫人她換洗的衣物不多,所以……奴婢不知道太子在此處。打擾了太子,望太子恕罪!”
她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