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陳眼神堅毅,用腰間匕首直插他肋間,如果不是萬聖首出手,此時的道種早身隕道消。
“我說過,你們的差距幾近於無,謝陳未突破,但華光積累可與翠儀中期修士媲美,還反超你一頭,足可拉平境界差異”,萬聖首平淡說道。
巫道宗更加失落,“一旦破入翠儀,他厚積薄發,全面提升,我將徹底失去機會”。
萬聖首搖頭,“不見得,修行之初,自身如容罐,儲存靈氣太少,終究有很多方法可以取巧,增容,但越往後,這些旁門手段起不到大作用,體如瀚海巨湖,只能依靠自身積累,外界助力的手段都是小道”。
巫道宗痛苦地閉上眼,這些道理,他也聽過,但無法釋懷,想不通,鑽入了死衚衕。
“你和他真正欠缺的,是敢於堅持的意志”,萬聖首點出了要害,曾全程觀看兩人對決,眼光毒辣,發現了問題,“你戰至力竭,他難道就強過你?為何能拼死也要用匕首刺殺,那是一往無前的決心,能在絕境中爆發,這才是你要著重補全的地方”。
修行艱難,不是玩笑,越往後,路越窄,大道壓來,天地都要寂滅你身軀,不允許有至強者出現,任何一點細微的心境瑕疵都會被無限放大,意識不堅定,會被業火纏身,化成劫灰。
萬聖首沉默了很久,下定決心說出一樁往事。
“我曾經也敗過”。
巫道宗猛然抬頭,他震驚了,從未聽說過這等秘辛,當平府萬聖首,修道以來勢如破竹,六十年從無敗績,強勢破境天然,是北境傳奇,無數後輩修士以他為激勵,這些年來,儼然已經成為一面旗幟,而現在,他親口說出,自己也曾敗過?
“是大敗,百招後再無還手之力”,萬聖首聲音平靜,而巫道宗內心已是驚濤駭浪。
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場大戰,能讓孤傲的萬聖首也承認失敗。
“當年,我在選拔賽上拔得頭籌,年少輕狂,在北境到處遊歷,自以為天下再無年輕俊傑可入眼”。
“但就是這麼奇怪,往往會在你志得意滿時生出無法掌控的事,在一個冬日,我與他相遇,於雪林中對決”。
“他很年輕,比我少一歲,渾身都是隱藏不住的鋒芒,比我還要驕傲,同是翠儀,我卻敗了,心境破碎,跌跌撞撞回到宗門,不知怎樣就渡過了半年”。
巫道宗徹底心驚,生出一種恐懼,天下廣闊無邊,到底隱藏著多少奇才?
萬聖首還在敘說,“不過沒關係,我走了出來,依靠自己內心,重新開始修煉”。
“也許是幸運,在下一次的聯賽上,我終於等到了他,自稱是散修文有,名諱什麼的我都不在意,只想打倒這個少年,為我自己正名!”。
“這一次,我贏了,二百招後慘勝,從那之後,這北境,在我眼中徹底安靜”。
萬聖首終於說完,他不似在敘說過往,聲音始終平淡,無喜無悲,而像是在講述一個不相關的故事,即使面對的是足以影響自己一生的波濤,也足夠沉穩。
巫道宗聲音都在顫抖,“他,後來如何了?”,因為這樣一個顯赫的天驕,不可能籍籍無名,而北境從來沒有過記載。
“他這樣一個比我還要高傲的人,自認為無臉在北境待下去,自此跨海遠行,杳無聲跡”,萬聖首抬頭看向遠方,好似能洞穿大陸,看到海霧,“他離去前曾說,終究要回來,與我再次一戰,我很期待”。
高樓恢復平靜,萬聖首不再關注師門內那個年輕弟子,該說的都已說盡,若還是無法走出迷障,神魂沉淪,也只能是自身不夠堅定,做不了道子。
巫道宗盤坐,心中波瀾尚未平定,今日聽到了一樁秘辛,他腦海巨震,簡直不能相信。
不知走了多久,十個人穿過了雲層,面前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