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到肩,剃去滿臉鬍鬚,精神不少,雖然膚色黑,但渾身散發著精煉氣勢,因為受白藏影響,他極排斥淺色衣袍,特意選了一身藏青色錦緞裁製的圓領加襉袍,長僅及膝,袖口以玉帶紮起,倒也像箇中產公子哥。
兩人不敢耽擱,一路走到燕子園北部的客宴樓,司月從側門進入,補妝換衣。
司無疆與丁益帶著丁永、丁環等候多時,笑道:“換衣如換人,這樣才更符合少年英俠的模樣”。
謝陳擺手,請各位不要取笑,“我就是山中走出來的無名小輩,不懂禮數,大家平常相交就行”。
旁邊,一位老人走上前,對謝陳致歉,“吳家府中只有夫人和小姐,無男丁主持事物,不便深夜來赴宴,特意安排我帶著禮物來向謝公子賠不是”。
丁益在一邊解釋,“吳家前些年出了變故,家主身亡,只剩下他們母女,確實不方便”。
謝陳對此也沒什麼好介意,自己出手施救,本來也不圖他們回報,這次下山只因白藏給了一天時間,好讓他採購生活物資,他自己也不會與這些富家翁有深切交集。
“吳家送上五色珍珠十五顆、黃金百兩、瑪瑙珠子百顆,還有各種珍稀貂皮、狐裘、貴重乾果肉脯數車……”,吳家的禮物太多,謝陳耳朵都聽花了。
“好了,趙總管,謝陳全盤收下,回去覆命吧”,丁益也聽得不耐煩,出口阻止老人再唱喝下去。
司無疆請眾人入席,並笑著解釋道:“諸位先補充體力,宴飲過後,我親自帶著遊玩燕子園”。
謝陳有些好奇,問道:“蔣家沒來人嗎?”。
他只是好奇發問,並無別意。
聽到蔣家,丁益把臉撇過去,嘁了一聲。司無疆臉色也有點不自然,說道:“蔣滄吾派人來傳話,他晚上與城府衙門約了酒局,要遲一些再過來”。
謝陳雖少經事故,但也聽出了一些餘味,在城門口,蔣滄吾親口答應來燕子園赴宴,現在藉口不來,自己好歹也救了蔣東樓一命,他這般做,不妥當。
丁益悶聲說道:“他愛來不來,少了他姓蔣的今晚還不吃飯了?”。
司無疆精於場面,閉口不再談論此事,熱情招呼眾人就座,那廂樂班啟奏,這邊女團舞袖,中間是幾十名家丁僕役端著一道道精美菜餚果蔬玉液酒,魚貫進入,擺滿桌面。
此宴名為款待謝陳,大家自然紛紛舉杯表達謝意,少年第一次經歷這種盛大場面,有些不適應,扭捏道:“我不會喝酒”。
丁益哈哈大笑,“少年俠氣走江湖,不飲酒怎麼配得上你那一身俊俏功夫”。
丁永舉著杯子跑來,大聲說道:“謝陳,喝酒不難,看我給你打個樣”,說完仰頭灌下一大杯高度烈酒,足有二兩,他面不紅氣不喘,連司無疆也大聲叫好。
“謝陳,我們都是同輩人,不要拘謹,放開喝就是”,司月這樣的女子也端著酒杯勸喝。
謝陳無奈,只好嘗試著喝了一口,酒液入口綿香,像烈火直衝喉間,雖然辛辣,但謝陳驚奇發現,這好像並沒有想象中那般難喝。
“對了,不多喝幾杯就浪費了司府心意”,丁益更加豪爽,與司無疆連碰數杯。
謝陳空肚應付了一圈,胃中翻滾難受,看到各式菜餚再也無法喝下去了,這一個月來天天在山上烤肉,胃口都快吃沒了,他早就盯上了這桌價值不菲的菜餚,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可不能錯過。
他也顧不上禮儀姿態,左右開弓,筷子湯匙齊飛,風捲殘雲般吃起來,排開肉葷,專挑蔬菜果子豆腐山珍野菜進食,也談不得吃相。
“真性情,吃,多吃一些”,司無疆壓下心中一閃而逝的驚訝與不喜,勸說大家一起下箸。
丁永小聲提醒道:“別光顧著吃,多與大家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