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麥姓少年又隨口問了。
“你們村了裡有鄉團?”
“不只我們。為防太湖之中的水賊,每個村子裡都組有鄉團。”陳姓老丈繼續說:“麥先生不但武功很好,他的文學更好,所以村子裡—致請求他為孩子們教學,因此,大家都叫他為‘麥先生’,我家阿雄就是他的學生,哦!阿雄是我的兒子,一早就出去捕魚,時間差不多了,我看他也快要回來了。”
他攤開手掌屏在額前遮著斜掛的太陽,眺望著水天一色的太湖,太湖就是他們的良田,太湖就是他們一家大小的衣食泉源。
麥姓少年眼中含著晶瀅,他聚精會神的在傾聽陳老丈的敘述,有享受的感覺,有幻想的狀況……
陳老丈見了不禁怔了一怔,他臉透歉意,他語含自責,生硬的笑著說:“對不起,小哥兒,年紀大了,精神就容易渙散,凡事也較會分心,我剛才說到哪裡了?”
“說到請麥先生開箱子。”
“哦!那隻箱子委實難開……”陳老丈朝廣場右側望了一眼,突然改口說:“小哥兒,我們到那邊一棵樹底下坐下來慢慢談好嗎?”
“好,好。”
兩個人就一前一後走到廣場旁邊的一棵大樹下坐了下來。樹蔭下面正有二三塊一尺高低、尺把見方下規則的石頭放在那裡,大概是村子裡的人忙時在這裡歇足看顧場子中所曬的魚乾、蝦皮,空時來這裡納涼、閒談擺龍門陣的地方。
陳老丈繼續說:“那隻箱子委實難開,麥先生整整開了二天二夜,最後才把它給開啟了。”
“裡面裝的是什麼東西呢?”
姓麥的少年不得不問,他若不問,說的人就沒有精神與興致,聽的人就會感到談然無味了。
“你說呢?”
“金銀財寶……”
“也差不多啦!”陳老丈笑笑說:“—不是金,二不是銀,卻是—柄翡翠玉如意。”
“對!是翡翠玉如意,我怎麼忘了?剛剛你還說過呢!那翡翠玉如意怎麼啦?”
麥姓少年的臉上裝得很*真,他非但不拆穿,反而追問著,因為他想聽聽由旁人口中描述當年的情形。
“打漁的人所需要的是能吃的米糧.能穿的衣衫,對這種東西卻是沒有多大的興趣、是以李四狗就賣給麥先生了。”陳老丈又頓了一頓,他的精神很好,他的興致也很高,隨即繼續說:“經過了二天之後,桑頭渚來了幾個陌生人,原來他們是押著李四狗來向麥先生贖回那柄玉如意的,不知聽誰所說,說那支玉如意的座架中還藏有一份武功秘籍,麥先生不肯,結果,那天夜裡就出了事。”
真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陳老丈低頭一陣沉思,然後遲疑地說:“那天夜裡……大慨二更將盡、三更欲起了,打魚的人白天勞累,一靠到床上就像—只死豬,什麼都不知道了。”他抬頭澀然地笑一笑:“我也是一樣,正在好夢方甜的時候,我那討厭的老婆子就三呼四叫的把我給叫起來,好不容易呵!等我起來了,等我問清楚了情由,聲音已經沉寂下去了,因為我家離麥先生的居處比較近,老婆子說她聽見麥先生那邊有吆喝聲、有打鬥聲,但是,我聽不到什麼,也看不到什麼,就繼續找尋我的好夢去了。第二天一早,孩子們趕著上學,
說是麥先生走了,麥夫人也不在了,我這才知道當天夜裡麥先生家裡出了事。”他又頓住了,臉上含有自譴的味道。
有親切、有感慨,也有一份淡淡的落寞泛上了姓麥少年的心頭,陳老丈雖然叨叨地說了不少,但對方所說的與自己已經知道的是完全相同,別無特出!
他們談著、談著,不知日頭已經偏西了,不知倦鳥紛紛歸了林,炊煙四起,暮色蒼茫了。麥姓少年及時驚覺下,但他似假還真,訝然說:“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