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又問,“所以,心眼多到底是什麼意思?”
雲鶯欲哭無淚,“二爺,我說沒什麼意思,您信麼?”
……
回城的路上,二爺沒騎馬,而是與雲鶯一道坐在馬車上。
雲鶯一邊回憶著自己打聽來的事情,一邊詳細的將那些訊息告訴二爺。
她沒有新增主觀論斷,也沒有在敘述中增添自己的情緒,真就是非常客觀的,將盧家的事情說了說。
二爺認真聽著,面上表情絲毫不露。
但只從他過分平靜的面容,雲鶯也猜到,二爺指定把她的話聽到耳朵裡了,事後肯定要派人將盧家查一查。
這事情畢竟太重大了。
人工養珠若真能成,那就是千古功業。這能給二爺的仕途增添多少磚瓦且不提,只說若真成了,只憑這一項手藝,就能讓雲歸縣的百姓脫貧致富,就能徹底摘掉這個窮困不毛的帽子。
只是,若人工養珠是偷竊了別家的秘技,而能擁有這樣秘技的人家,指定也是豪門大戶。
——這並不意味著,這項技術若為他人所有,二爺就不用了。
並不是的!
只要對民生百姓有大益,二爺指定還會用。
但在用之前,肯定要做好萬全的防備,掌握好切實的、可以拿捏住對方的證據,讓對方即便篤信他們“竊取機密”,也不敢擅自妄動。
雲鶯的話很快說完了,她又恢復了沉默。
二爺沒有表態,但他眸色深邃暗沉,顯然,早不知道算計到哪裡去了。
雲鶯擔心這麼靜坐著太尷尬,就從柳兒手中接過茶水,親自給二爺倒茶。
柳兒被奪了差事,只能努力縮小身影藏在馬車的角落處。
話說回來,她也有些怕二爺啊。
二爺喝了茶,靜坐著思慮事情。
因為他的注意力不在雲鶯身上,雲鶯倒是沒那麼提心吊膽了。
她很快便放鬆下來,神情變得靜謐安詳。
馬車很快進了城,又很快到了縣衙。
雲鶯跟在二爺身後,目送著二爺走進前院,自己也準備帶著柳兒往後院去。
也就是此時,二爺開口說,“雲鶯,過來一下。”
雲鶯愣了愣,硬著頭皮跟上去,直至跟到了二爺的書房中。
雲鶯將近兩三個月沒來二爺的書房了,可二爺的書房還是老樣子。
靠牆的位置依舊拜訪著成排的書架,窗戶跟下放著一張黃花梨木的大桌案;桌案與牆壁的夾角內,是一個大大的青花梅枝畫缸。
二爺在京城的那位損友之前送來的畫卷,就放在這畫缸中。
而在門後邊,放著一個沙漏,沙漏旁邊又有一個景泰藍三足象鼻香爐。
此刻香爐中正嫋嫋的吐出青煙來,書房中溢滿了清雅純淨的檀香味。
二爺就站在書架旁,從上邊取出許多冊子來。
他挺拔的背影頎長消瘦,可又給人十足的力量感。
雲鶯只是這麼看著,便感覺心跳如擂鼓。
她站在門口,不敢再往前踏足一步。
二爺找好了東西,回首看向她,“還站在門口做什麼?”
他陡然開口說,“外邊有隨雲守著,不用你替他守門。進來把這些冊子核算一下。”
雲鶯回神過來,機械的重複二爺的話,“核算冊子……核算什麼冊子?”
二爺不緊不慢的說,“之前的田畝丈量已經結束,你來核算一下具體資料。”
雲鶯混沌的頭腦徹底清醒過來。
核算資料?
她之前答應過此事麼?
她貌似只答應過二爺,要隨二爺去測量田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