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睡衣外披了睡袍,正一手拿著牙刷,一手拿著牙膏,擠得認真,她低著頭,烏黑柔順的長直髮洋洋灑灑地滑落在臉頰的兩盤,若隱若現的臉龐,莫名的性感美麗中,又有些可愛。
陸子箏情不自禁地側過了頭,凝視著江懷溪,懵懵地一動不動。一時間,她有些分不清楚,這次是真的,還是,猶在夢中。
江懷溪抬起頭,就看見陸子箏怔怔地看著自己失神,還未梳理過的劉海自然捲地微微上翹,含著牙刷的水潤雙唇嬌豔欲滴,樣子格外惹人憐愛。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伸出了手,挪步到到陸子箏面前,輕輕抓住陸子箏的牙刷,幫著她輕輕地滑動了兩下,挪揄道:“這麼可憐兮兮地看著我,是在哀求我幫你刷牙嗎?我就卻之不恭了。”
陸子箏咬著牙刷,慌慌張張地跳開了,臉色微微一紅,含含糊糊緊張道:“沒有,沒有,我……我好像有點沒有睡醒,你忙自己的就好了。”
江懷溪唇角的笑意加深,幫自己的牙杯接了水,幽幽道:“那真可惜……”
陸子箏輕輕地揉了揉自己的眉端,有些懊惱的模樣。
簡單地吃過早飯後,她們便一起出了門,並著肩沿著不寬的長長的水泥路徐徐走著。暗暗的天色,給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安謐的面紗,吉安村仿若還在睡夢中。迎面吹來清早特有的乾淨的清冽的涼風,帶著海邊特有的鹹澀的味道,讓陸子箏一瞬間徹底清醒,難得的,有些神清氣爽的感覺。陸子箏目視著前方,偶爾,忍不住,偷偷地側目瞄江懷溪一兩眼。
繞著水泥路不疾不徐地走了不多時,陸子箏便看見,一望無際的大海,清晰地展現在了她的眼前。她側過臉,便看見江懷溪的唇邊有著若無若無的淡笑,指著不遠處的海上木棧道,對她輕聲道:“我小的時候,經常早早出門,坐在那個地方,等著太陽昇起來。你想不想在這裡,看一次日出?”
陸子箏的臉上,瞬間有了一些嚮往的神色,看著木棧道,遙望著還是暗沉沉的還海天相接的那一線,展唇一笑:“我想。”
她不止一次地渴望過,能走江懷溪走過的路,看江懷溪看過的風景,把握江懷溪曾經跳躍著的生命的脈搏,瞭解她多一點,再多一點,然後,興許她就能夠,離江懷溪的心,近一點,再近一點……
江懷溪帶著陸子箏在木棧道上找了一個稍微乾淨的地方,席地而坐,看著眼前三三兩兩揹著綠色紗網彎腰拾牡蠣的婦人,光著腳丫嬉鬧玩耍放風箏、撿貝殼的孩子,她心頭微微一動,彷彿一些瞬間,看見了那些已經過去了很久的歲月,一切,宛若當初。
年年歲歲景相似,歲歲年年人不同。
江懷溪目光深遠的看著海灘,淡淡出聲對陸子箏說道:“子箏,你看,這裡的人,從早上起來,便一直如此勞作,直到晚上,每天年復一年,日復一日,都是如此,一成不變。我曾經一度不明白,這樣的生活,究竟有什麼樣的意義,她們究竟是用著什麼樣的信念在支撐下來。”
這樣的江懷溪,是陸子箏未曾見過的寂寥與消極,一瞬間,讓陸子箏有些惶然不安。她無數次在心底裡拷問自己,究竟,有多少了解江懷溪,而此時此刻,只悲涼地發現,答案是,一點也不。
江懷溪帶著淡淡的笑朝陸子箏輕輕地眨了眨眼前,表示安撫,淡然地接著說道:“我12歲來到這裡以後,剛開始的時候想家,經常失眠,凌晨三四點就會醒過來,而後在床上,輾轉難眠,感受著房間裡的空蕩蕩,恍惚中會覺得世界空曠孤寂的像只剩下自己一個人。於是後來,天只要剛剛有些亮,我就會迫不及待地出門,來到這裡,看著這些忙碌的人們,尋找一些熱鬧的感覺。清晨,看著太陽從海平面那裡升起,傍晚,在看著它,一點一點隱沒在海平線裡,明白,毫無意義地一天又過去了。我很多次看著太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