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已經將近四十的人了,甚至四十歲以上了,如此年齡的一個人,而且心心念唸的是要顛覆大秦,豈是容易改變心思的?”
然後,坐在對面的張良卻是不安靜了,心裡波濤起伏,自從被抓的那一刻起,其實他已經認為自己是凶多吉少了,雖然此刻,他還沒真正實施殺秦始皇的動作,但是,背地裡,他卻是做了不少的反秦的勾當,而且,此次抓他之人是楚國的墨俠,他更是深知,楚國墨俠在楚國是什麼地位,上至公卿,下到黎民,到底充斥著墨俠的身影,能夠無聲無息之間,從項燕府中將項羽偷出來的組織,豈能小覷?
而他,亦是私下裡和墨俠接觸頗多,多次圖謀刺秦之事,而此次被墨俠直接捉來,他焉能不知墨俠已經盡數歸秦?
但是,除了在車的時候,這位小小的長安君,與他說了幾句話,來到茶臺之後,這位君侯除了和蓋聶打了個招呼之外,對他,只是示意讓他坐下,而沒有一個眼神,哪怕是一個動作望向他。
而旁邊持劍之人,在這一兩年的時間裡,雖然他承受了巨大的家庭悲劇,但他亦是對江湖之中,知之甚深,知道那個人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天下第一劍客蓋聶,若他有任何的風吹草動,即使近在咫尺,但是若他有所異動,恐怕還到不了贏高的身側,就已經身首異處了。
茶臺兩邊,兩個人就這樣各自靜靜的安坐著,但是,心情卻是天差地別。
贏高自顧自的坐在那裡考慮應該如何處理,但是這邊的張良,卻是如坐針氈,瞬間,臉上雖然依舊平靜,但是,背上卻是滲出了滾滾汗水,後背打溼了一片。
“突突突……”煮水燒開的聲音,驚醒了沉思的贏高,微微一怔,啞然失笑。
怪不得古云:“人之計較,乃禍之淵藪。如小人之心,寸寸較量;如利刃之鋒,寸寸奪魂。計較者,斤斤於得失,睚眥必報,如蠅逐腐,不捨分毫。”
想至此處,頓時釋然,行雲流水一套沏茶動作,將茶杯送至了張良面前。
“子房兄,若是你我二人易身而處,高當何以待之,還豈子房兄示下!”
張良聞言頓時平靜了下來,書中屢屢道及,泰山重達九天,崩於前而面不改色,那是沒有承受這種完全靜默的環境,特別是心理上的那種壓力,但是,一切均隨著贏高的一句道,而消然於無聲。
不怕對方出招,只怕敵人不出招,而一句話,張良所承受的巨大壓力,風吹般,隨風而逝,但是,這短短時間內,讓他難以抗拒和無從抵抗的感覺,卻是讓他生出了一種無從抗拒的感覺。
“君侯……”
突然,贏高打斷道:“子房兄非是我大秦之人,不必發爵位稱呼於我,贏高亦可,三公子亦可,甚至孺子亦無不可!”說完,嘴角含笑,望向了張良。
而這短短數句話,張良已經明白,自己在和贏高的對峙之中,已然一敗塗地了,而且敗的莫名其妙,自身已經全無戰力了。
用力的努喏了下嘴,平靜了一下心態:“三公子……”
突然,贏高亦是打斷道:“子房兄,何不以贏高小兒、亦或是孺子稱之?之前在車上,子房兄不一直以顛覆大秦為己任,視大秦為生死仇敵?”
而再次平復的心境,再次被贏高打破。
索性,張良亦是徹底的甩開了心理壓力,強行掙扎起身,緩緩後退兩步。
雙手疊放至眉頭高,恭敬的躬身一輯到地,長輯不起:“五世相韓一族,不肖後人,張良,張子房,拜見大秦長安君。”
贏高嘴角一抽,方才造就的壓力,在張良強行一輯間,亦是消彌於無形。
連忙起身,三步並做兩步,來到張良近前,伸手攙起張良的雙臂:“子房兄這是何意,贏高愧不敢當子房兄如此大禮。”
“